劉雍將柳桐桐帶進屋裏,沒了外人之後,兩人之間很快沉默地尷尬起來,最終還是柳桐桐打破了沉默,開口說道:“我聽說,趙國要跟咱們議和,想要和親?”
劉雍看她一眼:“都知道了?”
“為什麼不答應?”
劉雍聽到這麼問,眼中帶笑地看她:“你難道願意嫁過去?”
她臉上一紅,隨即搖頭:“不願意。”
他嘴角微微一勾,隨即說道:“父皇的意思,是叫我娶了趙國的長寧郡主,隻要陳琳點頭,這樁婚事就算是定了!”
柳桐桐眼神黯了黯,隨即點頭道:“我明白的。”她總是不可能嫁給他做正妻,既然一早就知道,也就沒必要自苦,“長寧郡主好歹是熟人,她在趙國皇室也很得寵,她嫁過來,對兩國邦交是有好處的。”
劉雍似笑非笑地看她:“你這是……在勸我坦然接受婚事?”
她微微垂眸,不答話了。
“這些自然不必你說。”劉雍尷尬地起身,說道,“好了,我先走了。”
柳桐桐以為他來了就會留在這裏呢,有些驚訝地抬頭看他。
劉雍看見她眼底的驚訝,腳步一頓,仍舊大踏步地離開了。
柳桐桐苦笑一聲,起身目送他離開。
劉雍到了院外,不知怎地,忽然想回身看一眼,於是站住了腳,回頭看了一眼。
哪知道竟看見她倚在門口,滿眼不舍地也正看著他。
劉雍愣在原地,忽然又轉身走回來了。
柳桐桐看著他回來,眸光一亮,心跳忍不住加速起來,捂著心口看著他一點點地走近,等到了近前,她竟忍不住紅了眼圈,等到被劉雍抱進懷裏,終於悶悶地哭了出來。
劉雍抱著她進了屋,反手將門帶上了。
“好了,別哭了!辦點正事!”
……
劉鎏在公主府裏安心養胎,許劭在樂陽城中和各大武將來往交際。
趙國的使臣團將兩國議和的地點定在了焦州城外四十裏的一處廣闊河灘,叫做沙河灘。
梁國隻好也派出使臣團。
一聽說對方的議和大臣是顏欽,劉涓想也沒想,就將剛剛達到樂陽的劉彥指派了出來,做了梁國的議和大臣。
劉彥在朝堂上,表現得很是崩潰。
轉身回了家,就恢複一臉深沉,看見王氏挺個肚子忙碌,急忙上前扶著她坐下:“有什麼需要忙碌的交給下人就好了,你別亂動了。”
“我坐久了難受,起來走走才好。”王氏懷孕之後脾氣更是見漲,見了劉彥這個“始作俑者”更是沒好氣,白他一眼,“這副神情做什麼?朝中有什麼事?那些人為難你了?”
劉彥嘻嘻一笑:“我要是在朝上受為難,那麼多銀子豈不是白花了?”
王氏又橫他一眼:“那是因為什麼事?這表情看著怎麼這麼難受?”
劉彥歎氣:“趙國的議和大臣,是顏欽。”
王氏一愣,隨即實在忍不住,噗嗤笑了一聲:“怪不得整張臉這麼臭。”說完之後,忽然忍不住好奇地問,“顏先生為什麼不來梁國?繼續留在趙國豈不危險?”
“他們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王氏不再多問,叫下人準備飯食,與劉彥一起在飯廳裏坐下,正要吃飯,許劭居然帶著女扮男裝的劉鎏過來了,兩人進門之後,劉鎏就挺著肚子往王氏身上撲:“娘!”
兩個大肚婆要是撞在一起,嚇得許劭急忙將人拉住了,擰著臉:“小心著些。”
王氏覺得自己和女兒一起懷著身孕,站在一處的時候她略微有些尷尬,直到看劉鎏靠過來,伸手拉過她,柔聲嗔怪道:“有身子還出來亂跑!駙馬你也不管束著些?”
“她聽說嶽父要去沙河灘議和,想來漸漸嶽父嶽母,我也實在攔不住啊。”
劉彥看劉鎏一眼,隻覺得一個不留神,自己閨女也被人弄大了肚子,他轉頭看許劭,就怎麼看都覺得不大順眼!
許劭不知道自家老丈人因為劉鎏大著肚子而對自己有很大的意見,親和地對劉彥說道:“嶽父,您去沙河灘和談,鎏兒的意思是,這段時間接嶽母去公主府住著,您不在府裏,為防有心人尋事,還是將人接到公主府吧?”
劉彥雖然對許劭很不爽了,但是聽到這建議,還是覺得不錯,也就壓抑著心情點頭應了。王氏急忙招呼下人過來添了碗筷,一家人坐在一處好不容易吃了頓還算團圓的飯。
劉鎏飯後就被王氏拉著去了後院,母女倆坐在一處說了些私密話,王氏就不大放心地將一盒子銀票給了劉鎏:“你被蕭氏帶走得太倉促,咱們又不能把你私庫裏的大件東西帶著走,都私下裏變賣了,這是銀票,一直想著給你呢。”
劉鎏卻搖搖頭,沒要:“我如今都成婚了,駙馬手裏的財產都讓我管著呢,不愁錢的!您將這些東西都留著給劉雍吧,他即是太子,以後用錢的地方很多。”
王氏見她當真不收,也就沒勉強。和劉鎏湊得近了,才發現她脖頸上有些曖昧的痕跡,忍不住變了臉色,拉過劉鎏來,捏了她一把:“你這孩子,劭兒今年都二十五歲了,這孩子得來不易,你們怎麼還這般胡鬧?”
劉鎏紅了臉,嘿嘿笑了兩聲。
王氏不大放心地拉過她來,又低聲道:“劭兒這孩子眼看著也是個精力旺盛的!你以後月份大了,伺候不了可怎麼辦?他雖然前頭答應了不納妾,可你也不能當真完全沒心沒肺的,仔細看緊了公主府裏的那些婢女……”
劉鎏忙不迭地點頭,點完頭才忽然笑道:“娘,我現在是公主,他是駙馬,住在我的公主府裏,他要是敢和宮女做什麼,我是會把人攆出去的!”
王氏嗔她一眼,拉著她的手,柔聲道:“罷了,我也是白擔心,你這孩子一向有主意的。”
前廳裏,劉彥將一份名單給了許劭:“看看,就這些人了。”
許劭展開名卷,看了一眼,有些驚訝:“這麼多?”
劉彥冷笑:“這些大多是常年投機的,之所以幫劉涓造反,也是圖名圖利的,圖名的不好收買,圖利的,卻是隻要價格合適就沒問題!這名單你尋機交給劉雍,叫他心裏有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