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對。”衛寅點點頭，“這是衛家族長的血脈，無論如何不能在我這裏斷了。衛辰，我不能留在世間照顧他了，你……這個，隻能托付給你了。”
衛寅的孩子，也是我的侄子。我立刻問道：“你的孩子現在在哪裏呢？”
“他還沒有出生，他的母親正懷著身孕。”他道，臉色有些憂愁，“但是，她可能也命不久矣。”
“你告訴我她是誰，我去找到她。”
衛寅看著我，歎了口氣。
“安然。”他說道。
我頓時愣住了。安然，不會吧，竟然真的有這麼湊巧的事情……
“她是被衛延選中的，老實說我對她並沒有什麼印象，這隻是衛延決定的人選，那個時候衛延還在他的‘大計劃’的籌備當中。”衛寅說道，“可能安然的體質比較特殊，能夠對他有什麼用處吧。但是，衛家人克陰的特質還在，所以她現在……可能……”
聽了這話，我心裏一陣悲涼。衛寅就連安然這個人都不怎麼了解，僅僅是因為對方體質特殊就……
這也是衛延，還有衛家很多人的一貫做法吧。這樣對於家族的延續顯然是有利的，但是對於那些女子，比如衛延的兩任妻子，比如安然，比如我的母親……又是何等殘忍的自私。
我忽地想起來，之前在醫院大廳裏混戰的時候我曾經看見過安然，還是她把我引到了衛延那邊，那個時候我隻覺得她有點“胖”，沒想到……竟是這個原因！可憐她都有了孩子，還被衛延當作工具一樣使喚，把我引過去。
“我知道這樣對她很不公平，但是事已至此……”衛寅一臉的哀傷，“唉……”
“別擔心了，哥。”我輕輕地說道，“我會找到她，然後照顧好你的孩子的。”
衛寅目光複雜地看著我。良久，他道：“對不起，作為哥哥，我從來都不曾照顧過你，卻在走之前給你留下了這麼多的……”
我搖搖頭：“並不是這樣的。哥，你別想太多了！”
衛寅的周身開始漸漸發出了淡淡的光輝，我知道，他的時間快到了。
“我要走了，衛辰。”他道，“最後一件事情……那個未出生的孩子可能有一點……古怪，在他出生的時候你一定要看好他。如果有異樣的話……”他一咬牙，“就不要留著他了！我說的話很重要，衛辰，記住，到時候不要心軟，因為衛延他可能做了一些……”
他的聲音模糊了起來。我看到他的嘴巴一開一合，但是沒有發出連貫的聲音來。
“哥，你好好走吧！”我喊道，我看到最後衛寅衝我笑了笑，接著，他就滑到了地上，看起來昏昏沉沉的。
神像開始震動。
我明白這一次是真的要訣別了，無論是衛寅，還是衛延。我看著神像的心口處慢慢地閉合，那個人的身影越來越小，這時白冷突然大喊了一聲：“衛延！！！”
恍惚間，我看到衛延的眼睛似乎是睜開了，他對著白冷微微抿了抿嘴，又指了指我。
那個意思好像是說，他走了，但是還有我……
幾秒後，神像的心口完全合上了。整個神像通體發亮，接著，就開始碎裂……
白冷沒有了剛才的瘋狂，隻是靜靜地飄在空中，他的目光盯在神像心口的位置。
不久後，整個大殿都開始劇烈搖晃。
“這裏好像要塌了！”方曜提醒我道。
白冷迅速飄了過來，帶著我落到神像下，向著我們進來的方向快速地飛去。
出了長長隧道的那一刻，我聽到了身後崩塌的聲音。
衛寅，衛延，還有身後一切的秘密，都永遠地埋葬了……
深淵裏的戰鬥也到了尾聲，我們這邊占據著上風。
看到我們重新出現，玄羲和錦彥幾乎是撲到了我們身上。
“衛延那家夥呢？你們，你們都還好嗎？”
“我們很好，衛延他……”我轉過身，迎麵是隧道裏飛揚的塵土。我一指身後：“埋在裏麵了。”
還有我的哥哥衛寅……
“別管那麼多了。”玄羲把背上方曜的身體放下，“快，再晚一點方曜就要永遠和衛辰‘合體’了，那個時候會很難辦的。怎麼樣，我們可以出去了吧？”
我靜坐著，讓玄羲把方曜的魂慢慢地引出來，再度回他自己的身軀之中。
“你們看到安然了嗎？”我問道。
他們皆是一愣。
“沒有，怎麼了，到了現在還管她做什麼？她待在衛延身邊這麼久，可能也活不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