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命運其實也就是這麼回事。】——壓低帽簷
“七枚朱果!”許東聞得此言微微有些詫異:“從哪裏得來的?”
“在下本練就的是一雙鐵臂的外家功夫,養氣調息的法門卻是沒學到什麼好的,十年在江湖中一次與人賭戰傷了經脈,功力便沒有寸進,更有衰退之勢,於是我便訪遍名山大川尋求靈藥。黃天不負有心人,在數月之前於某山澗發現了一八尺高的長葉古樹,上結有朱果,我將此物服用一枚後不但治好了積年淤傷,更憑空漲了一個甲子的功力啊!”
“八丈高的朱果樹,那已有萬年的火候!你竟然直接服食,暴斂天物啊!”許東聽得孫白之言驚駭莫名,臉色大變。
“在下服用一枚後也覺得此物寶貴異常,遂將剩餘的俱是留了下來,今日我獻寶不求賜予錢帛,隻望能拜入藏兵穀門下!求個長生的法門,還望仙長成全!”將錦盒舉過頭頂,無比堅毅地說道。
這孫白卻是向往長生,一心求修真證道,卻不要那些世俗的賞賜。可那許東聞得此言,似乎有些麵露難色,但眼睛卻是滴溜溜轉個不停,像是在謀劃著什麼異樣。
“你如今的年歲,氣血已衰,早已錯過了修行的時機;又是練外家功夫學武,恐怕難以靜心煉氣打坐;雖說向道之心可嘉,但要入我門派,若是沒有靈根,即便僥幸築基,也是難以精進,不會有很大成就了,其實倒不如拿了錢財做一方土霸王來得逍遙快活……”孫白低頭舉盒跪於地上,卻是看不到許東的表情,不然此刻就會發現他講話時眼皮不停地眨,目光亦是遊離,卻不像是說實話的模樣。
孫白不禁有些灰心懊惱,想不到這等極品寶物也換不來一個修真門派的弟子身份,難道,我就注定求道無門嗎?
許東話音堪堪落下,卻又聽得一個男子的慵懶聲音傳遍了全場,這聲音雖然不大卻每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想不到你們藏兵穀竟然是派了你這種人來探查那事,還想不到會有人跑到這樂川鎮來撿漏,更想不到的是還真被你撿到大寶貝,最想不到的居然有人連區區凡人都是要騙啊!”
有人忽然發現,那有著“雲集市”三字的牌坊上麵不知何時是多了一個穿著杏黃法衣,頭戴七星寶冠的年輕人,這個人手上還持著一個紅皮葫蘆,似乎在飲酒一般,又是一名修真者!
未等許東答話,那人又出言道:“那個什麼‘鐵臂阿潼穆’啊,既然人家不要你,就跟我來天心門混吧,我們可不比那劍修門派,本門的「九元金丹決」最是中正平和不過,特別適合你這中種人修煉,要是你帶我去移植了那棵朱果樹回門派,更是大功一件。求師門長輩給你伐毛洗髓一番完全沒問題,就算沒有靈根,輔以本門的精品丹藥至少也能把你堆到築基後期,多個百來年的壽命!”伴著話音,這名修士從牌坊上飛掠而下,滑翔到了高台上。
孫白聽聞此言,卻是心頭狂喜,全然顧不得許東是何反應,對著這天心門的道長納頭便拜:“仙長再造之恩在下無以為報,我…我……”一時語塞,隻顧埋頭磕起了響頭。
“誒,什麼仙長不仙長的,師兄我叫塵揚,快起來快起來,何必行此大禮呢?孫白師弟啊,以後我們可就是同門了,得相互護持方為好呢。”那人笑著上前扶起孫白,還順帶用餘光給許東翻了個白眼。
這一頓搶白把許東白淨的小臉弄得通紅,被人壞了好事,又丟了麵子,羞愧難當且怒不可遏的許東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好,天心門——塵揚,很好。”許東受了刺激,眼中浮現狠狠地殺機,手更不自覺地向上輕輕抖跳,似乎是要拔劍暴起!
塵揚見到此際,又鄙視地瞪了許東一眼:“誒呀哈,怎麼,想殺人奪寶?你倒是拔劍啊?築基初期連飛劍就駕馭不了的人,背著個劍幹嘛啊?顯示你們藏兵穀武器多是吧?你倒是拔劍啊,我還真想見識下這築基期的飛劍是怎麼個玩法!”
這飛劍禦使之術,殺傷力端得無比強大,特別是那些專門修劍的人物,惟有一把飛劍與其性命相修,這些人無不是殺伐果決、心性爽直的人。他們的戰鬥,更是可以能與修為高於自己不少的修士對決不落下風,可用飛劍的境界要到凝丹期方能駕馭自如,若是沒到境界,但隻能靠卻是遠遠那些不如修習五行術法的修士的。
塵揚嘴角一歪,挑釁的目光與許東殺氣凜然的眼神交彙,眾人都是心頭一凜,若是城門失火,必會殃及池魚!
這出了事可隻有把黑鍋扣在老子背上!想到這個結果,李鐵棍連忙出來打哈哈:“兩位道長,這個,若是有意切磋,不必在這雲集市的小地方嘛,顯不出您們的手段,也是無法盡興不是?”
強行壓抑住心頭的怒火,咬著牙吐出一句:“今日之恥,來日必當百倍回報!”隨即許東起身一個騰躍,逃也似地離開了雲集市。
這許東前麵斤斤計較得朱果的功勞不願孫白入門,後麵又是受了塵揚言語相諷也不出手。全然沒有那份劍修的決絕與果斷,在心性上是落了下層,修劍?哼,這輩子是凝丹無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