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哥,我沒有,我隻是想告訴你,公孫雲若要的是你在登基大典,同時娶她為後,事後,你是拿到天山雪蓮了,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七嫂,她會怎麼看?”
“我顧不了那麼多,我隻要阿瑤好起來,我隻要她好起來!”
年末,帝歿,帝第七子睿王宗政晟睿登基,大赦天下,普天同慶,今日也是睿王迎娶皇後之日,而過往的睿王妃也被查出,是代嫁之人,並非真正的西涼公主。
而昔日的睿王府雖說繁華依舊,卻已是物是人非了。
紅棉因為怕今日有事,所以便出了宮告訴了傅雲翔,還有驚情,才回宮,回宮已經五更天了,可她回來之後,便看到慕瑤竟然在精心打扮自己。
她低頭看著,隻見——
梳妝台前,慕瑤一身紅衣長裙坐在鏡前,清冷的眸光望著鏡中蒼白無力的自己,白皙纖細的素手執起那支鳳雕象牙梳,有些呆愣的望著上麵細膩的雕紋,指腹撫過那光滑的凹凸,長睫頓時有些濕潤,抬眼,麻木的執起自己的一縷長發,輕柔的梳著。
風起,緣盡,恩愛到頭一場空。
花開落沒,一夜荼毒,乍然相逢,卻隻若曇花一顧。
慕瑤的嘴角抿起了一抹淺笑,將長,發挽起了簡單的發髻,卻又在耳邊留下幾縷碎發,取出一對珍珠耳墜戴在耳上,又取了幾串珍珠琉璃附輕柔的別在發髻上,輕抬雙眸望著鏡中不在了無生氣的自己,素手捏著脂粉,在麵頰上微施粉。
點朱唇,掃娥眉,描朱砂明月輕柔的放下筆,抬頭看著鏡中印出的紅棉。
淡漠一笑,“紅棉,已經天亮了,是麼?今日早朝時日,應該便是當著文武百官冊封之時!”
“回主子的話,還有大致半個時辰,便早朝了!”
“嗯!”慕瑤淡漠一笑,唇角微微上揚,“紅棉,把魔笛給我!”
“主子,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慕瑤淡淡的說道,而後她望著紅棉,那雙烏黑的眼眸中有著嗜血陰冷的顏色,“難道你不知道麼?有些事,是該有個了斷了!”
“主子……”
慕瑤轉身,拿起那個盒子,而後緊緊捏住,唇角微揚,“紅棉,你不必跟隨我去!”
“不,主子,我不放心,不管如何,我都要跟著你去,就算是死,也沒關係!”
慕瑤回頭一看,紅棉,這個女子對她的忠心是真的麼?
她不知道,隻知道,起碼在這一刻,她是信她的。
皇宮中,到處都是一片喜悅的景象,張燈結彩,張貼囍字,垂掛紅綢。
說不出的喜慶,道不盡的熱鬧。
金鑾殿上各國使者已然紛紛來齊,傅雲翔自然也在其中。
他依舊是一身明黃色的衣服,明黃色的袍子在陽光下顯得格外顯眼,而他如櫻花般的臉卻冷得一絲溫度都沒有,大紅色的一切在他墨黑色的眼底看起來竟是那麼刺眼,那麼令人厭惡。
鳳兒,我帶你走,他根本不值得你愛。
上麵,宗政晟睿一身明黃色的衣服,而慕瑤則是一身紅色嫁衣,耀眼的紅色,好似利刃,刺痛了他的雙眼,宗政晟睿整個人看上去美如冠玉,皎若雪蓮。隻是,修眉卻微凝,那雙深邃幽黑的眸中,隱有一絲鬱色。
“新帝登基,皇後美豔,東陵王朝果然是一個人傑地靈的地兒呢!”
宗政晟睿微微眯眼,看著傅雲翔,沒有回答他,一想起那晚在禦書房內,他跟自己說過的那些話,他就火大,他憑什麼用那種口氣跟他說話,慕瑤是他的女人,他有什麼資格!
“劉熹,宣讀聖旨!”
一旁的劉熹一聽這話,微微歎息了一聲,便打開了那黃色的聖旨,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西涼公主公孫氏雲若秀外慧中,名門閨秀,仰承皇太後慈諭冊封安氏為後,賜爾寶冊,寶印,欽此!”
公孫雲若抬眼看著宗政晟睿俊美的臉龐,如刀削般的下巴,一雙墨黑的眼珠閃爍著璀璨的光芒。
這都是真的麼?她真的和晟睿成親了,她真的成了他的皇後?可是為什麼,她總覺得著幸福好像虛無縹緲的空氣般,隻要那些迷霧解開,這幸福就會隨之而散掉。
此時的大殿外,慕瑤因為身子沒複原,所以才剛走到這裏,便聽見這話,隻見她冷聲笑。
“主子……”
“我們進去!”
就在她向著那扇門走去的瞬間,太監一見慕瑤,仿佛是看見了什麼般,可他還是能認出來,那是昔日的睿王妃,於是他微微俯身,“王妃吉祥!”
慕瑤沒有理會他,直接往前走去,可那太監卻直起身來,擋住她的去路,“王妃,皇上有旨,您不能進入金鑾殿!”
“哦?”慕瑤麵無表情的看著那太監,唇角微揚,“若我說,我非要進去,又當如何呢?”
“王妃,請你別為難奴才!”
“哼!”慕瑤微微冷哼道,隨即轉頭,看著紅棉,微微使了個眼色,便聽見一陣慘叫聲。隨後,裏麵的人似乎都注意到了那叫聲,紛紛向大門處望去——
金鑾殿門口出現一個萬眾期待的人影,那人身穿一襲火紅色的袍子,火紅得令人刺眼,雪白的青絲妖豔無比,發絲在空中輕輕飄起。
“阿瑤。”宗政晟睿抬眸輕喚,語氣裏還夾帶著溫柔。
慕瑤一襲火紅的宮衣,白發挽成斜斜發髻,鬆垮垮的,用白玉簪固定。五官無甚出奇,清秀淡雅,自有一股獨特氣質,讓人移不開眼。
“聽聞今日皇上與雲若大婚,怎的就獨獨忘了我呢?”慕瑤嘴角猶帶笑意,笑意卻根本沒有達到眼底,那漆黑不見底的眸子,看不出絲毫歡喜。
“阿瑤……”宗政晟睿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淡淡的喚著那人的名字。
而傅雲翔看著那人,隨後便走了上去,低聲道,“鳳兒……”
慕瑤沒有說一句話,隻是看著眼前的台階上的男人,傅雲翔則是站在一旁,詢問紅棉具體的情況。
“怎麼?還調來了禁軍?”她側耳一聽,淡漠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