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崔氏(二)(1 / 2)

雖時值五月,但是博陵地處偏南早早的便開始炎熱起來,可是早上還晴空萬裏午時才過便下起了綿綿細雨。深宅內一處小花園裏的兩層繡樓內輕紗軟帳裏玉臂輕抬,發絲散落在薄紗睡袍卻聽到帳內輕喚:“翠螺。”聲音婉轉動聽好似出穀黃鶯之聲。

“哎呀,小姐你醒了,嗬嗬方才翠屏還說小姐保不齊要睡到申時,可巧小姐你還真不禁說,這就起來了。”一個青衣少女頭上梳著尋常大戶人家丫鬟常梳的丫髻,巧笑著推了門進來一邊掀起紗帳嘴上邊說著,但是細瞧才發現便是一個丫鬟身上所穿的衣服都是那普通大戶人家主子所比不上的足可見這家的富貴非常人可比。

帳中人的臉方才顯現出來,眉如遠山、眼似丹鳳雖高挑卻不刻薄另有一副嫵媚之態,眉間的端莊顯得整個人媚而不妖。小巧高挺的鼻子,櫻桃小口唇不點而朱,一頭墨色長發光滑如瀑布傾灑肩頭。遠近一看都是一個標誌的美人,眼角下邊還有一顆淚痣卻是朱砂顏色。

就見她輕笑著嬌嗔佯裝怒道:“好你們兩個壞丫頭,又是皮癢癢了吧竟敢在背後編排起你家小姐來,看來我真是把你們倆慣壞了吧。”

翠螺才要說話隻聽門口又一個丫頭進了來卻是與翠螺長的一般模樣裝束再無二分這人也是催苒繡身邊貼身侍候的一等丫頭翠屏。

翠屏和翠螺是府中原來的副總管崔勇家的雙胞姐妹,奈何她們的娘生她們時難產至死,崔勇心灰意冷也無再續弦之意,崔夫人見崔勇一個大男人帶著她們倆姐妹實在不便就將她們倆帶到內院由崔夫人的乳母吳麼麼撫養,吳麼麼一生隻有一個兒子現今應該和崔夫人一樣大的但是上到三歲得了天花夭折了,自此就一心在崔夫人身邊侍候,崔夫人也待她如親母一般,崔勇被親娘拋棄在天王廟裏被當年的崔家族長也就是現任族長崔文旭的父親崔苒繡的祖父,這吳麼麼認了崔勇做兒子將翠螺兩人看作親孫女,二人十歲的時候就留在了催苒繡身邊做了丫頭,催苒繡比她們倆長上兩歲,卻是自小一起長大,三人情同姐妹故此翠螺和翠屏說話便也不像那些丫鬟一樣有什麼顧及,但是分寸卻不會失了分毫。

翠屏笑著上前拿了雲錦繡鞋給催苒繡穿上然後才認真的說道:“咱家小姐向來活潑好動靈敏的很,哪日不是睡到三杆才起床這兩日卻這麼貪睡,午後也定要來上一覺,我這不是怕小姐的身體麼。”

“好啦,我不過是那幾天嬌嬌來了多貪玩了幾天累到了,故此這幾日才嗜睡罷了,哪裏就那麼柔弱就病了呢。你們倆啊將心就放回肚子裏麵吧。”崔苒繡起身走到梳妝台前座下邊笑著解釋。隨手拿起桌上的珠釵在頭上比著:“再說了你家小姐我的身體,便是你們倆加一起也不及我一半。”

“是啦,是啦,小姐你的樣貌整個祁周也找不到可比的女子,身體十個男子也不及你,好了吧。”翠螺吐著舌頭內心極度鄙視著自家小姐的自戀。

“行啦,快給我梳洗待會還要陪娘去用晚飯呢,再絮叨我就把你們倆送到安養院讓你們好好的絮叨個夠。”催苒仙威脅道。

果然這倆丫頭聽到安養院三個字後安靜了不少直到就寢前也沒敢再說了一句多餘的話。

長安城柱國公府內,自那日聖人宴請群臣百官已過去了幾日,這幾天柱國公府隻是閉門謝客,登門拜訪的人不少真的進到柱國公府的卻隻寥寥數人,繼孝恭就是那寥寥數人中的一位。

虞紹瑾的清霄堂裏一個貌美的紫衣女子此時正毫無規矩的翹著二郎腿品著丫鬟新端上來的皇上新賞賜給虞紹瑾番外進貢的君山銀針,一麵不時的調戲著身邊侍候的侍婢,直到書房門口走進一人後,才起身調笑起來人:“喲,這不是我們新任的定國大將軍麼,久仰久仰啊。”說著還妝模作樣的抱拳做崇拜狀,美人在前換做任何男人都是我見猶憐,奈何瑾王冷心冷情,冰冷的麵孔自打進屋就沒正眼瞧過這個絕世大美人。

虞紹瑾冷豔斜睨了一下,薄唇開口眼裏不帶一絲感情:“繼孝恭,我給你兩條路走,一恢複正常。”聽到這句話繼孝恭連忙似棄婦一般坐在地上雙手緊抱著虞紹瑾的雙腿,眼淚竟然簌簌的落了下來長長的睫毛好像一把小刷子一般,梨花帶雨讓人心疼“紹瑾,我知道是我不好,你不要這麼對我。”抽噎的女聲聽的足以讓任何男人為之心碎。

虞紹瑾不為所動狠厲的將地上的人兒踢出去老遠,嫌惡的伸手掃了掃腿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座下繼續道:“第二馬上滾出柱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