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意外(1 / 3)

結婚的事就像一個玩笑一般,開過就算了,日子仍舊在忙忙碌碌中平庸渡過。範父對荷汀說如果馬進找她,不妨出去玩玩,荷汀因為這句話,忐忑不安了好幾天,但是馬進一直沒動靜,而她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範父最近電話來得很密,三催四請地要她帶謙博出去吃飯,荷汀自然知道範父打的是什麼鬼主意,所以很幹脆地就拒絕了。謙博隻是她的男朋友而已,沒有必要跟範家的生意扯上任何關係。而且她也不信,偌大的一個企業,會說倒就倒。荷汀拒絕得多了,範父也怒火中燒了起來,他不敢親自到學校去攔謙博,於是就把火氣撒到了荷汀身上,幾乎每一次的通話兩人都以爭吵結束,而荷汀的手機也更新了好幾個。

由於荷汀太過頑劣,這一年春節的團年飯範父都沒做任何安排,由得她自己一個人過。而荷汀也滿不在乎,反正往年的團圓飯也是她和範父,範老爺子三個人各據一方吃飯而已,整個晚上不會有任何和樂融融的現象出現,知道的是知道這是範家老少在團年,不知道的還以為荷汀是搭台吃飯的路人甲而已。所以這一年的春節,荷汀一個人樂得逍遙。

轉眼到了新的學期,因為實習的緣故,荷汀和謙博之間見麵的機會變少了,白天兩人各到各的公司去上班,晚上謙博要忙他留學的事宜,未必能有空到她家裏去。生活中忽然少了個人還真是不習慣,白天倒還好,要忙著適應實習生活,晚上就慘了,沒了那個人在身邊陪你嬉戲取鬧,心裏某個地方就像空了一塊似的,空蕩蕩的,寂寞的回音不斷在裏麵回響,有時一整個晚上就為了等待臨睡前的那一通電話。

無所事事的日子是寂寞難耐的,荷汀想,她總該找點什麼事情做做,好打發這無聊的晚上。於是,她開始練琴,平時一個禮拜去一次梁女士的家裏,而現在則是三天兩頭地去。梁女士見狀,心裏樂開了花,她說:“荷汀你早該這樣了,好天賦不能被埋沒。”

荷汀想起自己在不久的將來就要跟著謙博出國了,以後和這個待自己極好的老師就要遠隔天涯了,心裏多多少少有點不舍,於是,去練琴的初衷也從打發時間變成了和多陪師傅一下。

實習也不過三個月的時間,6月初的時候,荷汀就回校準備論文的撰寫和答辯了。說是回校,其實也不妥,因為此時的大四已經沒有任何課程要上了,所以,像荷汀這些北京本地的學生,除非導師叫到,平時也沒必要整天呆在學校裏了。實習的時候是白天忙碌,晚上清閑,而現在,則是白天晚上都清閑。人一閑下來,就容易發呆,容易胡思亂想,所以荷汀想謙博的時間更加寬裕了,寬裕到她跑去拉琴,也不夠消磨這樣的思念了。

而謙博,則不像荷汀那樣空閑,他的留學offer已經申請下來了,按理說他應該鬆一口氣,偷得餘生半日閑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是忙,忙得不可開交,有時候荷汀打電話給他,說不上兩句話他就說有事,匆匆掛線了。荷汀不是不埋怨的,但是埋怨也沒有用,你總不能把一個人拴在自己身上,讓他哪都不去吧。所以,荷汀也隻能這樣安慰自己:反正出國後有的是時間黏在一起,所以,這一兩個月的分別也沒必要放在心上了。忍忍也就過去了。

趁著寫論文的空當,荷汀也把自己回M國的手續給處理好了,她本身就是M國國籍的人,謙博的出國對於她來說就是回國,所以她的手續比謙博簡單快捷多了。她唯一所要煩惱的就是出國之後他們該住哪裏。不過,這個煩惱很快就得到解決了,因為jam前兩年搬了家,在N市那裏有一間舊房子閑置著,既然荷汀要去N市生活了,他也就做個順水人情,把這間空置的房子租給他們兩住了。而且,恰好這房子離謙博的學校也不算太遠,驅車的話,半個小時就到了。

這天荷汀剛從梁女士那裏拉完琴回來,一進門,就看到客廳裏的燈亮著,不由分說的,她就撒開了腳丫子穿過庭院,朝著客廳奔去。

“bobby”她一進了客廳的門,就把“雲雀”扔到一邊,然後猛地一下,從遠方撲到了謙博的身上。

謙博顯然已經來了很久,煙灰缸裏的煙蒂都裝滿了,他此刻正低著頭沉思著,眉頭緊鎖。

荷汀看著這煙霧繚繞的客廳,再看看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由地擔憂起來:“bobby,你怎麼了?”

謙博沒有作答,他拿出一張紙遞到了荷汀的麵前。這是一本很普通的紅色小本本,寬寬的,不太長,也不大厚。荷汀拿過來看了一眼,然後心裏“咯噔”了一下,漏跳了半拍。她認得這本東西,兩年以前她曾經拿著這本紅本本去羞辱一個女人,要買斷她的愛情。

“bobby”荷汀呐呐地喊了他一聲。

謙博扭過頭看著她,眼睛裏有不敢置信,有猜疑,有厭惡,有鄙視,還有痛苦,太多太多的感情摻揉在裏麵,反倒讓人看不清他的心情來了。

荷汀訕笑了一下,問他:“它怎麼會在你手裏?”

“你說呢?”謙博反問她。

“思諾給你的?”

“不是,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會是誰呢?好像每一個人都有嫌疑,於是幹脆也懶得去猜測了。荷汀捏著那本存折,心裏七上八下,她知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該來的總是會來,隻是她忘了做好事情被揭穿時的應對工作,所以她現在也隻能吱吱嗚嗚,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窗外的月亮高懸在天上,院子裏的水泥路麵被月光照亮,泛著白色的淡光,那顆棗樹籠罩在月光之下,遠望過去有一種恬淡的美感。而窗內的房間則煙霧繚繞,安靜卻尷尬。謙博坐在沙發上看著荷汀,荷汀還保留著剛見到他時的那個姿勢,一動也不動,可是眼神卻閃爍不安。牆上的石英鍾在滴滴答答地響著,對於一個被人詰問的人來說,每一秒都漫長得像一個世紀。

“範荷汀,你就不能為這事做一個解釋嗎?”

忽如其來的一個怒吼,把荷汀嚇了一跳,心髒都漏跳了半拍,她看著憤怒中的謙博,張開嘴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從不知道你是這樣子的人”半晌,謙博終於再次開口說話了,聲音已不像剛才那麼激動,很平,很穩,可是語氣裏卻多了失望和痛心:“我認識你這麼久,卻從來沒想到你會做這樣的事情。你不覺得丟臉嗎!”

荷汀在謙博的質問中坐直了身子,她忽然慘淡地笑了一下,然後才開口說出第一句話:“我以為你對我已經很清楚,我從來就沒把自己當成一個正人君子過,所以,當我使用那些卑鄙齷齪的手段時,請你也不要太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