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歉博都在坐立不安中度過,幾次三番,他都忍住了去找al的衝動,他在心底告誡自己,你沒有立場去找al的晦氣,男歡女愛,你情我願,他沒有錯,她也沒有錯。
可是,到最後,歉博終於還是忍不住,拿出手機準備按下al的號碼。結果,此時房間的大門吱呀一響,徽頌就走了進來了。他一進來,就坐到了歉博的旁邊,神秘兮兮地對歉博說:“你猜al昨晚是怎麼度過的?”
歉博停下了查找電話號碼的動作,右手大拇指僵硬在了al的號碼條那裏,半天提不起按下去的力氣:“怎麼過的?”他問,喉嚨有點緊,澀澀的。
徽頌一臉研究地看著他,試圖從他臉上找出點什麼蛛絲馬跡來:“你很關心嗎?”
歉博怔了一下,他摸摸自己的臉,心想,自己的關心有那麼明顯嗎?
“你們是什麼關係?你那麼關心她?難道你們”徽頌拖長了口音,玩味地說:“關係匪淺?”
歉博沒有回答徽頌的問題,他不說,他就另想辦法,這個世界上並不是隻有他一人知道他們昨天晚上的事情的,還有另外的人,知道得比他還要清楚。
徽頌看到歉博一副軟硬不吃的樣子,有點泄氣,他決定不再抓弄他了,於是把剛才從al那裏聽到的話和盤托出:“al昨晚送完hela回家後就離開了,你說好死不死,那女人她親戚來了。”
這個結果讓歉博的心裏一陣暗喜,不過暗喜過後,他馬上就找出這段話的漏洞來了,他記得荷汀生理期一向準時,更重要的是,她的生理期應該還沒到。所以,他在猜度,昨天晚上到底是荷汀的生理期真的提前來了,還是她故意推脫,不肯和別人上床。
歉博走到落地玻璃窗前,站住,定定地望著窗外如織的人流,此時已是傍晚,灰白的天空中,大朵大朵的晚霞在燃燒。玻璃窗隱隱映出了窗前那個男人的一張臉,神色凝重,滿臉猜疑。徽頌走了上來,對他說:“昨天晚上算你走運,但是你不是每個晚上都那麼走運的,如果你不再抓緊這次機會的話,就別埋怨女神跟著那些洋鬼子跑了。”
機會兩個字在歉博的腦海裏一閃而過,他忽然在想,這會不會是荷汀給他的再一次的機會呢?
再次來到佛羅倫薩的時候,天色已晚,酒吧裏的好戲陸續上演了。歉博以為他要像以前無數次那樣,坐在大門口守株待兔,結果他一進門,就看到不遠處的角落裏,穿著單薄的衣服的荷汀,正低著頭跟人說笑。歉博記得荷汀有痛經的壞毛病,於是他就著昏暗的燈光,仔細地打量起她的神色來。荷汀沒有理會這道三米之內的目光的騷擾,她仍舊饒有興趣地和人說說笑笑,說到高興處還一口把手中的雞尾酒喝掉。
歉博坐在她旁邊的桌子上,皺起了眉頭來。燈光太過昏暗,而且閃爍不定,他實在是無法從她的臉色上判斷她是否真的來生理期了,但是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她這樣的大口喝酒,實在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尤其是在這麼一個龍蛇混雜的地方。
歉博臉色有點不悅了,他想上去把她手中的酒杯一把奪過,但是他又不忍心這麼做,因為這樣做了,等於當眾讓她難堪,這讓極好麵子的荷汀情何以堪?於是他忍著,坐在那裏,看著她一杯一杯的把桌子上的酒喝完,等著她身邊的人最終曲終人散。
歉博肆無忌憚的打量已經引起荷汀的朋友的注意力,一個人問她:“hela,那個男人你看到了嗎?他來這裏有段時間了,不喝酒,隻喝礦泉水,看來他應該是來找你的。”
荷汀一連喝了好幾杯酒,已經略有醉意了,她紅著臉,斜倚在一個男人身上,用眼角瞄了歉博一眼,然後蠻不在乎的說:“不認識,也許是什麼登徒子吧。這樣的人,誰和他扯上關係誰倒黴。”
“他來這裏這麼久,難道沒聽說過hela的原則嗎?不碰黃種人。”
說完,荷汀把臉埋在她朋友的懷裏,“咯咯咯咯”地笑了起來,肩膀一聳一聳的,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是在哭。笑完之後,她從朋友懷裏抽離,拿起一杯酒,示意侍應交給歉博。
歉博從侍應的手裏拿過那杯酒,疑惑地看著荷汀,他看到荷汀正懶懶地看著他,嘴角是一絲嘲諷的笑容。一口氣湧上了歉博的心底,他賭氣似的把手中的馬丁尼仰頭喝完,然後馬上被它辛辣的口味嗆得直咳嗽。荷汀坐在那邊,看著他出洋相,然後冷笑了一下,把臉轉了開來,繼續和人說話。
夜色越弄,溫度越低,衣衫單薄的荷汀有點冷,直往她朋友的懷裏鑽,到最後幾乎是整個人窩在了他懷裏,歉博坐在附近,看著,心裏的火氣越來越大。他不知道自己心裏的這把無名火是怎麼來的,又為什麼要燒,他隻知道她不該這樣,今天在這個人的懷裏,明天在那個人的懷裏,像一個愛情的流浪漢,哪裏有溫暖就往哪裏鑽,到最後還是找不到一個最終的歸宿。
荷汀的酒越喝越多,歉博的耐性也像是被那些酒水衝釋了一般,越來越少,就在他終於忍耐不住的時候,荷汀的朋友終於走了,隻剩下她和她身邊的男人,在那裏低語呢喃。喝酒。
荷汀有點醉了,本來隨意挽著的頭發此刻鬆鬆散散的,似墜非墜,臉上兩額像火燒一般,紅粉菲菲,身上的衣服因為動作太大,有點淩亂,整個人看上去,三分醉意七分嫵媚。她在她的朋友走後就再也沒有喝酒了,她窩在她的男伴的懷裏,和他調情,拿著一杯紅粉佳人一邊和他竊竊私語著,一邊喂他喝酒。那男人似乎很享受這樣的豔遇,一臉陶醉地沉迷於荷汀的溫柔鄉裏了。到最後,也不知道是酒精的催化作用,還是這個夜晚的情調太過迷人,那男人終於忍不住了,俯首親吻了荷汀起來。
就在歉博意欲衝上去的那一刻,荷汀終於推開了那名男子,然後在他耳邊低聲細語了幾句話,那個男人點點頭,終於走了。
那名男子前腳剛走,歉博後腳就走到荷汀跟前,坐了下來。荷汀沒有理會他,低著頭把玩著桌上喝剩的雞尾酒。一個侍應走了上來,收拾桌上的殘局,趁著歉博不注意的時候,用眼神示意荷汀,問她是不是需要幫助。荷汀搖搖頭,笑著打發走那名侍應了。那名侍應臨走前看了歉博一眼,眼神裏滿是警惕。歉博被他瞪得很難受,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壞人一般,被人防備著。曾幾何時,他們之間的關係竟然淪落到如此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