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衲不知道為什麼,”圓通雙手合十,那富態的臉上露著微笑,“老衲隻知道,這次罪魁禍首既然是張會長,你們天師道不控製事態,還想讓諸位同道為你們當擋箭牌嗎?”
圓通這話如同一顆掉落在平靜水麵的石子,原本寂靜的人群又被一句話激了起來,開始紛紛擾擾抱怨不堪,箭頭又重新開始指向張翼以及天師道。
張翼臉色本來就很難看,圓通這麼一鼓撥,好不容易安撫下來的人群又亂了起來。他畢竟是個年輕人,頓時火氣上湧,雙眉緊鎖,麵龐通紅,指尖甚至已經凝聚起了冰藍色的罡氣。如果不是大敵當前,圓通這麼刻意挑釁的行為,恐怕登時就會有幾柄飛劍朝他插過去吧。
“哈哈哈哈!”一個狂傲的笑聲傳來,正是那躲在黑色影子身後的玄妙。此時他身著緊身衣,而緊身衣上的血色咒印,此時更加蔓延了。在他的前麵,是四個一模一樣的黑色影子,並成一排,就那樣飄飄忽忽地站在他身前,而玄妙身後,則是那道早已關閉得嚴嚴實實的青銅門。他放肆不堪地大聲笑道:“你們這群凡人,死到臨頭還像瘋狗一樣咬個不停,可笑!”
“去你娘的西瓜皮!”程雯雯罵道,“有本事出來和小爺我單幹!躲在這群狗東西後麵算什麼本事!”
“玄妙師兄,”張翼說道,“我記得你七年前跟了爺爺,一直都在山中勤勤懇懇修煉,雖然行事有些張揚,但本性不壞,為何助紂為虐?”
“小師弟,我早就說過了,你們凡人是理解不了師傅的偉大抱負的!”玄妙對張翼似乎語氣稍微平和了點,但還是戾氣十足。張翼皺眉:“我們是凡人?師兄你又何嚐不是?難道真以為修了道,便可超脫眾生不成?”
“沒錯,我是凡人,你們也是凡人,”玄妙說,“所以這世間有很多,都是我們眼光所到達不了的,即使修一輩子的道,也得不到碰不到,甚至看不到。所以隻要遵循天命就好!”
“生靈塗炭,這就是天命?!”張翼嗬斥,“你究竟是被爺爺下了什麼迷魂湯?”
玄妙冷笑一聲:“多說無益,等到師傅大功告成,你就知道了。今天隻要這扇門前還有我在,你們就別想通過半步!”說完,他閉目念咒,那種古怪的咒語又一次飄蕩起來,四個黑色影子飄乎乎地一齊往他麵前集結,形成了一道幾乎無縫隙的人牆。
程雯雯拍了一下張翼的肩膀,“老兄,別白費口舌了,這家夥擺明了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張翼搖了搖頭:“我不明白,人做事總有一個目的,而玄妙他家境富裕諸事順利,爺爺更是,我實在想不通,他們有什麼理由這麼做?”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我們得趕快進去支援神棍和鏡姐,否則真來不及了。”程雯雯眼神忽然變得堅決起來,“看來得召喚老祖宗上身才能搞定這些鬼東西了!”
“可是這裏沒有出馬符,你要怎麼才能……”張翼問道。程雯雯說:“這你就太小瞧我們出馬仙了。上次在道教協會,我隻是召喚了臭狐狸的元神附體,因為我需要的是那娘們的意識而不是戰鬥力,所以步驟會繁瑣點,如果隻是召喚靈體附身就簡單多了,否則每次和敵人對幹的時候,還得跳那麼久舞,我們出馬仙不早就被滅族了?”
張翼打心底裏鬆了口氣。說實話,他雖然是正統道派出身,對玄妙也算知根知底,但是如今他的這個玄血影咒自己也隻是聽聞過而已,根本沒有辦法應付,在之前他甚至想都沒想過為人刻板正經的師兄竟然會這等陰毒的咒法。
說起來,爺爺也是。自己隻知道逆七星八卦陣是封印,完全沒聽過這陣法還能通過吸取靈力來破除封印,爺爺到底還對自己隱瞞了多少東西?從青銅門後出來時,平時和藹可親的爺爺仿佛換了一個人一樣,自己甚至都不認識他了。一股惡寒從背後湧起,張翼眼神朦朧,感覺這一切仿佛都是一場夢。
“張小哥!”程雯雯的一聲吼把他重新拉回現實,“等會我召喚上仙的靈體上身,如果萬一控製不了失去理智了,你就想盡辦法把這符咒貼在老子腦門上!”隨後將一截髒兮兮的黃符交到張翼手上。
“好的,你自己當心!”張翼憂心忡忡地看著他,往後退了幾步。就在這一瞬間,他感覺空氣瞬間降了好幾度。
“來了,這回可是貨真價實的東西了,終於也輪到老子我威武一回了!”程雯雯似乎全身熱血都被調動了一樣,周身的陰冷氣場開始不斷攀升,甚至連站在很後麵的群眾們也感覺到了一股驚人的壓迫感。
就在此時,一個清脆的男聲傳來:
“哇哇,這兒好熱鬧啊!各位是在開年度總結大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