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桑
都說人生隻是一場虛華美夢。
可歎人生無重路,情深不由已。
世間最無奈的感情,莫過於假裝心中無情。
多少春秋歲月,多少美酒紅顏,不敵心中所念。
痛也好,未了也罷。
記憶重輪反複。
一生有她,不計暮鼓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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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荏苒,靜好如初。此般清靜生活並不無味,能日夜守護著心上人,對誰來說都是一件快樂之事。
若桑的手指輕輕觸碰在白顰兒的傷疤上,這瘡痍長在臉上,萬年來白顰兒每天麵對著這疤度日,想必也是一番辛酸,不知是誰人如此歹毒,竟對白顰兒下了幽冥之怨。若桑輕輕歎口氣,這幽冥之怨世上暫時無解,唯有人願意吸盡盤踞在她臉上的毒液,這容貌才可有複原的一天。
如今所有人都認為陌顏上神已故,憑空冒出個麵帶瘡痍的女子自稱是白顰兒,想必誰也無法信服。
不過他知道,無論如何,他也能知道,眼前這女子就是他要找的人。
若桑起身對著天空揮一揮衣袖,這貅崖山已被施了法,隻要白顰兒一日不醒,他便守著她,就算是到了那個地步,隻要還活著,他便不會讓她失了絲毫。
那日大鬧賜婚宴,青丘帝君定不會饒過白顰兒,更何況,依宓央的個性,隻怕會趁著這次重傷,做出什麼可怕的事。
玄然元君他是見過的,和如今的滄澤一模一樣。算一算世間,滄澤八成便是玄然的轉世。也難怪白顰兒會大鬧宴會。而自己的六姐宓央非要嫁與他不成。
那場魔神大戰之後,向來與雲萊不合的帝君大怒,除了已成家封地的子女外,所有在青丘的人都要閉關修行百年。
青丘非要出一個能力敵白顰兒的後人。這便是原因。
唯獨深得青丘帝君疼愛的宓央躲過了這次閉關,並且消聲匿跡。
四海八荒內誰都知道青丘的子女個個相貌不凡,身懷絕技。宓央不僅美貌盛譽,處事頭頭是道,那一身本領更是一絕。
天地那些個大神修得是靈是力,修“心”神的人是少之又少。大家都覺得這項修行無用,既不能防身又不能晉級,修煉起來更是困難重重。在青丘以神力靈力為主修的人不少,唯獨宓央是以修“心”神為主出來的神,要身以證神,靈氣充沛的人才能將心魂之術控製得淋漓盡致,不過這術來得亦正亦邪,若是稍有不慎,便會墮入魔道。
這般如此難成的事,她最後還是做到了,一連飛升兩次雷劫,從隻小狐狸上升做上神,成了青丘上升速度最快的一隻狐狸。
如此美麗,如此優秀的青丘帝姬,成了多少人羨慕的女子,飛升上神後不久,天帝便下旨將她許給了天帝的第七個兒子。後來為何退婚,那已是後話了。
日子順風順水的過著,直到去了雲萊之後,生活開始有了嫉妒和不滿。
在此之前,宓央從未見過有哪個女子的樣貌氣質能與之抗衡的,可就在雲萊,看到了白顰兒之後,她開始嫉妒,甚至有些恨。
那個比自己貌美的女子擁有了強大的神力,擁有了連青丘帝君都想得到的寶貝,就連自己心上的男子也一心念著。此前得到的種種榮譽猶如雲煙過眼,可有可無。她忽然覺得曾經的一切都隻是一場笑話,沒有玄然,心中猶如被抽空一般寂寥。一切都隻因為一個人,隻有白顰兒消失了,這一切才能屬於青丘,屬於自己。
“若桑,”天空從四麵八方飄出一股聲音柔和甚常,這宓央還是來了。若桑心一緊,看來自己六姐已知道是他藏起了白顰兒,如今正在用尋音術找自己,相信不用多久她便會找到這。
頓時,天空的雲彩卷成一個漩渦,四麵八方的樹葉被震得沙沙亂顫。那幻術和結界還是讓人給破了。再抬頭,宓央已站在庭院裏,表情不溫不火靜靜看著若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