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氣勢若桑是見過的,他抱起白顰兒,迎著數隻血劍,完全沒理會六姐的憤怒。
這場戰,生便陪她生,死便陪她死,從沒有過後路。
“我說過,隻要不死,便不會不顧著她”
語閉,數隻血劍朝著二人飛去,若桑大半個身子都護著白顰兒,絲毫沒看到宓央的表情,憤怒,傷心,無奈。
在剛接觸到衣服的刹那,那數隻血劍一一落地。她輸了,還是輸了,不同的是上一次輸在心上人身上,這一次輸在自己親弟弟身上。
難道都是定數,我宓央這一生都要輸在白顰兒身上?
她再次閉上眼,再次睜開時瞳孔已變回往昔的模樣。
“這白顰兒有什麼好的,值得你此般不要命。”宓央站在若桑麵前,以前的白顰兒美貌一絕,若桑喜歡他也在情理之中,可現在她已變得這般醜陋,若桑卻還為她這般拚命。
“情這個字,始終是身不由己,姐姐你不也一樣嗎?”
若桑苦笑著看著六姐,自從有了滄澤之後,眼前這個姐姐變化得太大了。
一切都是為了個情字,他能體會到。
是啊,是啊,當初的自己不也是這樣的身不由己嗎?
身不由己的愛了一個人,身不由己的為他做了許多事,原來愛情是等同的。
宓央癡癡看著遠處,心中的悲涼片片湧上心頭。好一個身不由己,好一個身不由己。
當初混進雲萊做了雲萊的一隻小狐仙,一心念念的是為自己父君盜得那本屬於青丘的黃陵鐧,進入雲萊之後,她才發現沒有想象中容易,那雲萊如同蓮花般分著層次,初初到來的小妖小仙隻能在最外麵的小離山上,修煉有成的住在內一層的大隱山,曼羅穀,隻有極少數人能到白顰兒修煉的地方,在雲萊近兩百年,終於取得川柏信賴,進到戌淨山中,就是在那裏,她遇見了如同白紙一般的玄然。
在四海八荒內她見過的男子不少,可能有玄然這般模樣的還是第一次見,就那一眼,心中就住了這個人。
好不容易得到了,莫不成還要眼睜睜看著別人搶走?宓央此刻的心情亂得很,靜靜的思慮了番,如今這樣,殺白顰兒的事也隻能作罷了。
“若桑,你知道的,父君不會同意你與她在一起,這次我便放了她,不過…”
宓央頓了頓,“不過我要你對著這天發誓,絕不會與白顰兒在一起。”
若桑不過是年少氣盛,還未經情愛,倒不如求父君給他說門親事,有了家庭,若桑便不得守在這白顰兒身邊,此後若是再想殺她,再想其他方法便是。宓央心中早就做好打算。要若桑發誓,也不過是再次警告他與白顰兒相愛是不能的。
看著熟睡中白顰兒,如今六姐已漸漸放下殺心,要與白顰兒在一起,這輩子他還未曾想過,不就是一個誓言嗎?也罷也罷。
“我若桑對著天道發誓,若是背叛了今日誓言,願粉身碎骨,再墮輪…”
“我要你以白顰兒為誓,若是有背誓言,白顰兒墮入惡道,永世不得輪回。”
宓央用手堵住若桑的嘴,她是舍不得自己弟弟這樣子的,誓言這個東西,說假了也假,可萬一說真了呢。
若桑幽怨的瞥了一眼六姐,要以白顰兒為誓,他做不到。
“罷了罷了,不為難你了,記得早些回來,畢竟青丘才是你的家。”
宓央揮一揮衣袖,消失在眼前。
在木屋裏,一股說不出的滋味充斥著心頭,若桑抱著白顰兒坐在地上,許久許久。本來愛一個人是件開心的事,可愛了一個不該愛的女人,一個無法向她說出口的女人,這番深情,這番痛苦也隻能自己體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