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七回 療毒(1 / 1)

“師父?”聶晴兒漸漸恢複了神誌,嘴裏一股強烈的血腥味讓她迷迷糊糊的回憶起昏迷時唇上的觸覺,和空氣中充斥的血腥所不同,嘴裏的血,是師父的。當知覺慢慢回複到體內之後,她感覺到熟悉的氣息回蕩在自己的周身,一副仿若沒有溫度的身軀倒伏在自己的身上,一動不動。

“師父!”聶晴兒忍不住渾身顫抖,眼淚那麼毫無預警的滴落下來,整個胸腔好像要被活生生的抽離一般,讓她喘不過氣來。不顧渾身酸痛,她支起身子,用沒有受傷的左手勉力扶起陸懷離的身子,就見他臉色慘白的不摻一絲血色,似乎全身所有的血液都已經凝固了一般。

她知道此時此刻不是難過的時候,但是淚水盈滿了眼眶,怎麼克製都無法讓眼前的景色更加清晰,手腳不聽使喚,就那麼僵直得,僵硬的……意識到右手的短匕一刻沒有離開過自己的掌心,她猛然一抽,短匕不偏不倚的滑過自己的大腿,鮮血汩汩的流出,刺痛頓時遍布全身,四肢,卻似乎可以移動了。

扔下匕首,她顫巍巍的手搭上了師父的脈門,氣息似有若無,生命正一點一滴的從他身體中剝離,卻仍活著。忍不住再此熱淚盈眶,師父絕對不會狠心丟下自己一個人不管的,她就是知道!

她從沒有比此刻更加慶幸,慶幸自己瞞著師父偷看了姐姐的醫書。那種與生俱來的學醫的執念,讓她一邊自責,一邊還是沉浸於醫書多年。而師父,此刻能夠一息尚存,是潛意識裏護住了心脈的關係吧。

聶晴兒撕開衣襟的夾縫,從中取出一個瓷瓶來,從中取了三顆深褐色的藥丸,看到師父因為昏迷而禁閉的雙唇,臉上露出一絲難以捉摸的神色。

她把藥丸捏碎了放入自己口中,咬破舌尖,俯身吻上陸懷離的唇,用舌抵開他的牙齒,藥混著她的血渡進陸懷離的口中,低喃聲若不可聞的淹沒於唇齒之間:“師父給我喂藥,我也給師父喂……”

此藥是聶晴兒秉著醫書上看來的知識,以及這幾年山裏麵到處搜索尋來的各種珍稀草藥,偷偷製成,雖沒有解毒的功效,但是卻可以暫時保住師父的性命。她自己也服下一顆,不為別的,就為了能夠盡快恢複體力,才能想辦法為師父解毒。

師父,師父~~~淚已經幹了,血也不在流,但是晴兒的心裏,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情感偷偷的,伴著鮮血的澆灌萌芽成長起來。而這種子,深埋多年……

三天後,陸懷離依然昏迷不醒,就那麼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他換過了一身幹淨的白衫,臉上也幹淨的找不出一點瑕疵,但是每每看著了無生氣的師父,聶晴兒的心裏,有著說不出的苦澀。

翻邊了師父的藏書,以及自己從家裏偷偷帶來的姐姐留在家中的醫書,這些她都已熟讀了無數遍,問題是,除了閑暇時嚐試研製了那些快吃完的保命丸,她沒有任何行醫的經曆。即使那些藥丸看上去十分有效,並沒有讓師父的病情積蓄惡化下去,但是,剩下在能夠支撐幾天,她實在沒有把握。

目前放在眼前的,有兩種解毒的方法,聶晴兒為此猶豫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