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對不起嘛。”金德文一進廁所就一把抱住了席夢,含情脈脈的道歉到。
“有啥對不起我的呀?”席夢雖然臉上沒有淚痕,聲音卻哽咽著,使得金德文更加不確定應該怎麼去說通席夢了,隻得小心翼翼的陪著笑臉。
席夢剛上廁所的時候不知怎麼的,想著想著就哭了,尤其是聽到餘國華他們打趣金德文,心中更是莫名的一陣悲來。好不容易把淚擦幹了,現下卻腦子一片空白。對於金德文諂媚的笑臉,席夢突然有一種揍他的衝動。
“他們家一窮二白,他又是長子,你看好了,以後有得你受的。”張玲反對席夢的婚事時說的狠話,一下子湧上席夢的腦海。隻那麼一瞬間,席夢突然泛上了陣陣厭惡,於是冷哼一聲,問到:“你準備寄多少?”
“老婆說了算。”金德文不知席夢一瞬間這麼多的想法,依舊心虛著。
“那你就把存款都寄回去唄。”席夢瞥了金德文一眼,淡淡的說到。
這下,金德文算是聽出了席夢話中的氣來,知道她是將他的,卻也不敢順著話頭同意:“老婆,不要這樣嘛。車子我們可以緩幾天買。我們還有1萬多的存款,這樣吧。我們寄給家裏5000,不,4000美元,還有6000,留下2000備用,用4000買車,怎麼樣?我們本來不就計劃用4000買車的嗎?”金德文嘟噥著說的最後一句卻刺激了席夢,但被席夢把噌上來的火氣生生的壓了回去——值得嗎?不值得!席夢頭次感覺到,嫁人一定要嫁有錢人,不會為了1000美元那麼斤斤計較,省吃儉用的。
席夢從小就沒過過缺錢的日子。倒不是說她家多有錢,而是席新國和張玲都是寧願虧了自己都不願虧了孩子的父母。這樣的後果,直接導致了席夢視金錢如糞土的價值觀,花錢大手大腳。雖然嫁了金德文後收斂了不少,可在金德文眼裏還是覺得席夢太不把錢當錢用了。金德文家窮,別說零用錢,就是過年的壓歲錢也見不到一厘的。靠著三分自留地,要解決五張嘴,也就勉強夠上溫飽。偶爾有誰家蓋新房需要幫工,金三田才能額外賺個幾塊錢,存了起來全都給兄妹三個交了學費。金三田樸素的想法就是:讀書才是出頭天。用“一分錢掰著四五份花”來說金家真是一點都不為過。所以在潛意識裏,金德文隻有一個價值觀:省。哪怕並不缺錢,卻還是下意識的要節省。省到苛刻了自己都在所不惜。但是金德文也知道席夢從小就是嬌生慣養的,也清楚席夢的努力,可還是想再逼迫一點。他隻知道逼迫一點就能省一點,卻不想彈簧壓得越緊,反彈的也越高。兩個多月的共同生活下來,席夢感覺自己就是那個被壓迫到瀕臨反彈的彈簧。
席夢什麼都沒說,隻是鄙視的看著金德文,看的金德文心中一陣陣的發毛,隻得轉移話題說到:“老婆,你的洗麵奶是不是塊沒了?”金德文想利誘席夢,但是席夢卻不為所動。
“老婆,”金德文小心翼翼的試探到,“要不下午我們去Macy’s?我看廣告,這周資生堂的護膚品,買二送一,還有免費的禮包。”
“你買了再說吧。”話到這兒,席夢覺得再不開口就過了,不情願的回到。
金德文知道把席夢說軟了,立刻眉開眼笑的打開了衛生間門,扶著席夢學著太監細聲細氣的說到:“娘娘,我們回宮了?”
這個學清宮戲裏頭主子和太監的遊戲他們經常做著玩。不過以往每每席夢說“小德子,扶著老佛爺”,金德文都要回一句“小席子,過來扶著朕。”他們誰都不願做太監。但是今日,金德文主動放下了身段當起了太監,卻熱臉貼了冷屁股——席夢睬都沒睬就回屋去了。
直到下午金德文帶著席夢坐了公車去Macy’s買了全套的資生堂的護膚品後,席夢才主動開口說了話:“那就給你家寄5000吧。還有,你自己打電話跟車主還有小許和李老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