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血淚,默寂空樽藏。
撫塵蒼桑別宮闕,
至高處,盡渺茫。
正所謂人在高處不勝寒,刀立頂巔也悲惋。天下十八般兵器,哪有它的排名,但是,就是它,雖不放炫耀之光,但足以視天下兵器如同蓬蒿。此刀名為默寂,是柴榮所命名,當年柴榮闖蕩江湖時,在一普通農家發現此刀,老農所言此刀乃父輩留下的柴刀,不足為寶,見柴榮愛不釋手,便拱手相贈。如此重禮柴榮一時不敢接受,在老農再三真誠贈送下,才收之,並承諾一旦平息四亂,定來相謝。柴榮平定天下之後,備以十萬黃金親自前來,可惜此農家人去無蹤,隻留得斷壁殘垣,問左右鄰舍,均搖頭不知。
在說這洞中的甘草,想了多時,還是不大相信此刀的威力,於是站起身,走到先前砸爛的木箱前,撿一塊木板,揮刀砍去,“喀”的一響,木塊斷成兩截。甘草大喜:原來這把刀還有點快呢。他又揮刀砍向木箱的鐵鎖,隻聽“鐺”的一聲,那鐵鎖也被砍成兩半,甘草狂喜:我的乖,這可是削鐵如泥的寶刀啊,以後有機會回村,不當放牛娃,晉升為砍樹娃啦。
想到放牛,心裏又沮喪起來,奔至蛇肚前看去,前幾天脹起的蛇肚現在恢複了原樣,想必那頭牛已經化去了。普通的大蛇吞食大的獵物後,幾個星期乃至幾個月才能消化,能保一年不用進食。而這條黃蛇嚐過萬毒,食過靈藥,身體幾近龍身,可不是普通的蛇族,因而那麼大的一頭牛,幾天便被它消化的幹淨。
甘草看著這蛇肚,說道:“你死了可怨不得我,誰叫你吃了我東家的牛,誰叫你又要吃我,唉,說來你還算幸運的,你死時還飽餐一頓,可我呢?好幾天都沒吃東西了。”
說到這裏,甘草忽然想到:我先前不是餓的全身無力,連刀也拿不動,怎麼現在又有了力氣?對了,記得在昏迷之前,我喝了幾口蛇血,一定是那蛇血管了一次飽。
想到喝了蛇血,不由地感到惡心,忙丟下柴刀,奔到水池邊,嗽了口,又淨洗臉上的血跡,然後退去衣服,直接跳進水池之中,舒服地洗了個澡。待身子冼淨,見岸邊衣服上全是血漬,便把衣服扯進池中,搓洗幹淨。然後光著身子上來,忽然想到:這般攪和,這池中的水可不能再喝了,我得想辦法快點離開。
甘草光著身子把濕衣拿到洞外岩石上晾曬,然後小心地移到懸崖邊,手抓壁上青藤,鳥瞰崖下是蒙蒙一片,雖無山嵐,但也瞧不見崖底,再看向上方,劍壁陡削,如刀削斧劈,百丈之外,仍不見崖頂。甘草打了個冷戰,全身無力,心想,看來我要餓死在這荒洞之中了。
甘草坐在崖前大半天,仍然一籌莫展。這時衣服已幹,他無精打采地穿好衣服,又來到崖邊,心想:既然這個洞上有字,一定有人來過,說不定這藤子的那邊會有一條雲梯也不無可能。
這樣一想,他仿佛看到了離境的希望,打起精神,抓起青藤,正要攀爬,腳下的一塊岩石鬆裂,嚇得他趕忙退回。那塊斷裂的岩石一下便掉進深穀。
這樣一來,他再也沒有膽量接著攀爬了。雖然那天他懸在崖壁堅持一夜,那是因為處在生死關頭逼不得已。如今可不同,身在安全地帶,不到萬不得已,那種求生的勇氣和膽量是不會來的。
甘草又坐在洞前思索多時,忽然想到:村裏老人說吃了虎膽後像虎一樣力大無窮,那我吃了這蛇膽,豈不像蛇一樣能爬這懸崖嗎?
如此一想,他又仿佛看到了離境的希望,隻要有一絲的希望,他都不會放過。他馬上行動,到洞中提起柴刀,剖開大蛇的肚子,找了半天,看見有個桃子般大小的蛇膽。心裏好笑:“看你這麼大個子,膽卻這麼小,難怪你不敢大明大白地進洞吃我。”
甘草把這桃子大小的蛇膽拿到水中洗了洗,但見這蛇膽綠瑩瑩,還發著淡淡的光。甘草也不多想,放在口中,不等甘草吞咽,那蛇膽一下便滑進了他的肚裏。
按理說這麼大的蛇膽不經過咀嚼是吞不下去的,但這蛇膽像是有了靈性一般,體型在甘草口中一變,便通過他喉嚨鑽了進去。
甘草正在吃驚,忽然覺得一股熱流從肚中傳遍全身,而且越來越熱,他不得不再次脫去衣服,衣服脫光,還是不管用,這時,他發現全身像是要長出了鱗片一般,皮膚上呈現一塊塊花斑紋路,而且越來越明顯。隨著這紋路的明顯,他也越來越感到酷熱,他忙跳進水池中,不一會兒,水池中的水竟然沸騰起來。
甘草像是全身著了火一般,那烈火焚燒著他每一寸肌膚,像是要把他化為灰燼。他痛苦哭叫,在水池中拚命地翻騰,水池裏的水越來越少,化成了一股股的雲煙,帶著甘草痛苦的哭叫一縷縷飄出洞去。
當水池裏的水全部幹竭,甘草也痛的昏了過去。
此時的山洞,很靜。崖頂上的水滴依然有節奏地向下滴著,隻不過打在他的身上,馬上變成了蒸氣,不發出一絲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