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長廊,冷淺依臉色煞白地蹲坐在冰冷的長椅上,眼珠子一動不動地盯著手術室的那個亮著的紅燈。心裏暗暗地禱告著,要不是她一時興起讓軒旻哲來食她做的蛋糕,他就不會弄到要洗胃這麼可怕了。
來往的幾個比較熱心的護士好心地遞了一杯水被冷淺依,冷淺依搖了搖頭,默默地保持著抬頭的動作。忘記了脖子的酸疼,忘記了冬夜裏的寒冷,更忘記了自己討厭的消毒水味兒,還有醫院布滿的恐懼。混亂的腦袋瓜裏隻想著這個她下半生準備賴以生存的男人不可以因為自己的一時過失而失去生命。
深夜,醫院裏格外寧靜,軒旻哲做完手術後一直昏迷著。冷淺依一聲不響地蜷縮著守在他的病床前,愧疚地看著他毫無血色的臉龐。她的手藝從小練到大都隻有一個水平,後來母親實在受不了她的愚鈍,不想打擊自己的信心幹脆就放棄了教她廚藝了。就連哥哥那麼包容她最後還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忍受中叫她不要再折磨他的胃,放棄煮東西。其實那塊蛋糕是很難吃的,剛做好的時候還偷偷弄了一點給敏萱那家店隔壁的那隻倉鼠試了一下。誠實的倉鼠吐了出來,她還罵它不是人不懂得人吃的東西。悻悻然地想要讓軒旻哲這位身強體壯的家夥試一下,現在真的出事了。要是他真的有個三長兩短的,她該怎麼辦呢?
一想到當時他為了不讓自己失望,居然整塊咽下去,冷淺依眼中蓄勢待發的眼淚便不假思索地流了出來。沒人性的軒大律師幹嘛突然間善心大發,幹起好人才會幹的蠢事呢!
清晨,一縷和煦的陽光柔柔地照射進來。諾大的高級病房,雪白的床鋪,早已醒來的軒旻哲目光柔柔地撫著趴在床邊的人兒,一種叫幸福的暖流竄流在心口處。空蕩蕩的肚子在提醒著他,這個女人真不是一般的廚藝白癡,難吃就算了,還可以吃出問題躺倒手術台上!洗胃,人家是吃了毒藥才要,而他居然是吃了她做的蛋糕,想必她想要害人隻需動動她的五指就成了。
半晌,扒著的小小頭顱微微動了動,軒旻哲滿含期待地看著她揉了眼睛後看到自己又會是怎麼一副表情呢?衝上來抱著,哭得稀裏嘩啦就像昨晚那樣,還是自責萬分請求自己原諒她那堪比毒藥的廚藝?顯然,軒大律師賊賊的笑意更加青睞於第一種情況。
“軒旻哲,你沒死太好了!”冷淺依一抬頭,眼睛紅腫地大叫起來,眼淚不自覺地簌簌流下。一屁股坐在床沿上,顯然沒有那種要衝上去狠狠地抱一抱的衝動。
“傻丫頭,你老公我還這麼年輕,不會讓你守寡的!”軒旻哲霽顏地逗趣道,心底還是有一點點地失落。賠上性命還得不到一個不等價的懷抱非常吃虧,不過丫頭那麼保守,那種情人間的行為估計暫時不會有他的份兒。
冷淺依吸了吸紅紅的鼻子,腮子鼓鼓地擦著淚水,道,“你當然不能死,要是你死了,我肯定要吃官司坐牢的。不對,你家財大氣粗,有權有勢,肯定會買凶在某個荒郊野外做了我的,到時候別說死無全屍,說不定做鬼了也不會讓我好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