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旻哲心寒了一大截,痛徹心扉。遲疑了一會兒,用不冷不熱的口吻問道,“你這麼擔心我就是不想死啊?”
“當然,生命這麼美好。能有幸在眾多的卵子中脫穎而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即便生活再怎麼不如意,坎坷再多,心再痛,我也絕對會好好愛惜自己的生命的!活著本身就是一件幸運,這可是孤兒院裏的院長說的。”冷淺依說的頭頭是道,哭得梨花帶雨,軒旻哲捂著被子轉過身,眼目迷茫,心疼得肝腸寸斷。
女人,你傷人還真是無形無影。
兩人不言不語地在醫院呆了半天後,軒旻哲終於在受不了她一副內疚不已又可以說出讓人心碎的話後,毅然決然地提出出院的要求。冷淺依到沒說什麼,洗胃確實不需要呆在醫院那麼久,而且聽說美國這邊上醫院是特別貴的,許多的留學生都是自備家常藥物過來的。
回到酒店後,冷淺依難得大方地把大床讓出來給軒旻哲養病用。軒大律師賭氣傷心著,床是睡了,但是依然一言不發,存心讓冷淺依內疚到體無完膚才甘心。
傍晚,冷淺依到酒店那裏點了一碗清粥,正當她好心好意地端著坐到床沿時,軒旻哲嗅了嗅,警惕地問道,“這粥不是你煮的吧?”
冷淺依第一次覺得心寒,但是他是病人,還是因她而病。她隻能在心裏臭罵著‘現在這麼鄙視她做的東西,當初怎麼那麼爛好人的全啃下去,律師就是沒有一個好東西’,臉上一派祥和,偶帶絲絲微笑。
“放心,這是酒店的廚師大人做的,覺得色香味俱全。當然白粥也要有白粥的樣子,總不能添油加醋,你就全當是減減肥!”
軒旻哲憋著笑意,瞧了瞧自己的身材。他看起壯不過是肩骨大了點兒,要是細摳,跟皮包骨相差不遠。無奈地睨了睨冷淺依,軒旻哲嘟囔道,“我現在全身沒力,你喂我!”
冷淺依輕輕地抖了抖勺子,勺了一大羮,盯著看了一會兒。她長這麼大還真沒有喂過人吃東西,粥還這麼熱,要是直接塞到他嘴裏肯定又要上醫院的,但是太親昵的動作她又覺得怪怪的。
“你不吹一吹嗎?”軒旻哲扁著嘴嘟囔道。
“還是等它涼了吧,吹太不衛生了。”冷淺依憋足地解釋道。軒律師不買賬,幽幽道,“這麼等著,你什麼時候才知道它涼了呢?而且我這肚子已經清倉了,再不補充點能量就要報廢了。你忍心看著自己的良心一點點變黑嗎?”
“哦!”冷淺依是又囧又恨,端起勺子低下頭,終於在不情不願的情況下讓軒律師品嚐了第一口白粥。
燈光昏黃的房間裏,沒有了一人哀怨喂粥,一人幸福吃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