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爺,怎麼辦又…。又…。死了兩個?”穿著灰色粗布衣衫的中年男子緊緊咬著的下唇,身體微顫,恭謹的一旁等著小侯爺的指示。
南宮焰負手立於八仙桌前,深幽如墨的目光靜靜地注視著遠處老宅祠堂,這已經是第三十八個了。
數日前,安定侯府的舊宅差人來報,說不知何因,舊宅突然開始接二連三有人死去,死者全是布滿黑色瘡口,四肢幹裂整個人消瘦如骨,身上還散發著腥臭。
剛開始沒人在意隻當是受風傷寒,直到連著死了幾人,留守舊宅的族人才發現異樣,慌忙差人來報。
南宮焰命人封鎖消息,命人請了宮中的禦醫連夜前往舊宅,幾日診斷施藥沒有絲毫起色,死去的人越來越多,南宮世家隨先帝征戰南北,開朝建國時被封為安定侯,意寓為安邦定國,百年來手握重兵家族亦是樹大根深,南宮世代為官,早已在南嶽建府,隻因這舊宅供奉著南宮家祖宗牌位,所以遺留至今,百年下來就形成村落。
應為疫病的嚴重,村裏人心惶惶,個個關緊門戶,街道空無一人,南宮焰幽深犀利的黑眸此時一片黯淡,心中急躁不安,卻又不敢顯露,他是未來的安定侯,是南宮家的家主,將來即便是天塌下來他也不能夠有絲毫慌亂。
“小侯爺,要不…。”中年男子偷偷看了看南宮焰的臉,見他沒有絲毫表情,就又開口:“要不就順長老們的提議,也許有效呢?雖說殘忍了一些,但如果能救全村人的性命也…。”
“哼!”南宮焰冷哼一聲,眉頭緊蹙,一臉陰鬱,那幫老不死的!
中年男子見他臉色欠佳,也沒繼續說下去,“咚…咚…。咚…。”一個男孩跑了進來,“呼哧…呼哧…忠…。忠叔…。不…不…不好了!”男孩上氣不接下氣的說。
“怎麼了?慌慌張張像什麼樣子!”忠叔嗬斥道。
男孩倒也不害怕,左手叉腰右手拍著自己的胸脯,氣喘籲籲的說:“他們…。他們…。在長老們那鬧起來了!”
忠叔聽聞臉上一陣慌亂,手掌裏也冒出一層密汗,舔了舔發幹的嘴唇,口微微一張,卻沒敢說話,空氣裏充斥的緊張的情緒,靜靜的隻有三個人的呼吸人。
良久之後,南宮焰緩緩收回眼眸,說:“下去準備吧!”聲音有點沙啞,還夾雜著淡淡無奈。
忠叔聽後麵露喜色,鞠了一躬拉著小男孩慌慌張張的出去,路上,小男孩清亮的眼眸看著忠叔疑惑問道:“準備什麼?”
忠叔突然收起臉上的喜色,握著男孩的手緊了緊,聲音有些顫抖看著男孩囑咐道:“明日留在家裏,切不可出門知道嗎?”表情嚴肅認真,男孩不解卻也小心的點了點。
清樂懶散的躺在粗壯的樹枝上,腳丫勾著繡鞋腿一晃一晃,紅色的裙角也飄來飄去。東玥錦站在樹下抬頭仰望,透過光暈模糊看著那個俏麗的身影,嬉笑的問:“小樂樂,你屬猴的嗎?怎麼老喜歡上樹啊?”一旁忙活著烤肉的馮虎聽見這話,愣是起了一胳膊的雞皮疙瘩。
清樂沒有搭理他,閉著眼睛享受日光浴,春日的陽光溫暖卻不灼熱,清風拂過臉頰,是說不出的愜意和舒服。
她睜開眼確對上一雙清亮璀璨桃花眼,東玥錦勾著的上麵的樹幹與他麵對麵,近在咫尺。時間像和風又猶如流水靜靜的流淌,他的瞳孔是棕色仔細看去竟有一圈金色,白皙的皮膚泛著淡淡光暈,嘴唇泛著桃紅色像極了水蜜桃,蠱惑人心。這一路走來她和他之間似乎什麼都沒變又似乎什麼都變了,清樂那意無意間的淡淡疏離,東玥錦不是沒有感覺到,隻是兩人誰都不去點破,隻希望情意依舊。
可那一夜的涼風讓她的心清醒了不少,自己跟著東玥錦離開究竟是對是錯!是走向自由還是又陷入另一個圍城呢?墨黑的發絲時不時隨風掃過她的臉旁,心癢難耐。
“王爺,姑娘好了!”
清樂原本迷離的眼眸陡然清醒,雙眸猶如秋水般明亮,翻身輕巧的躍下,瞬間聽見一聲輕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