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
木南芹見我半天沒反應,奇道:“你不是挺能說的嗎?怎麼不說了?”
我悶悶地說:“我發現我說句很笨的話,正在反醒。”
木南芹倒是意外地笑了,“再來!我現在已沒東西可扔了,你能不能上來就看你的本事了。”
聞言,我立刻打起精神,趁她話還沒說完,就又向上衝去。
黑雲壓頂啊——
好在她很有風度的隻是用手把我拍了下去,而沒有用腳。
我怎麼忘了,就算是她沒有東西可以扔,她還可以動手啊,更不要說她本事本來就比我好。
難道我真的沒有辦法出去?
我喃喃地說:“現在我相信她不是想殺我了,她隻是想玩我!”
“你說對了!”木南芹爽快地承認。
我看了她一眼,“偷聽人家說話,還這麼得意,臉皮怎麼厚。”
果見木南芹的臉立刻沉了下來,“少耍嘴皮子,別忘了,現在我若是想讓你死,也是件很容易的事。”
“說話也不行,不說話也不行,怎麼這麼難伺候。”我悄聲地說,然後緊跟上一句,“我說給自己聽的啊,某人不要自己隨便聯想啊。”
看著她怒氣衝天的樣子,我突發了一個奇想,她會不會氣到把自己也扔了下來?
木南芹的臉色變了幾變,又恢複正常。
“我不和你鬥嘴,有精力就想想怎麼出來吧!說真的,這個遊戲挺好玩的,就和我小時候玩青蛙一樣,它一跳,我一打,它就掉回水裏了。”
說我和青蛙一樣?我忍。
“木姑娘如此高齡依然童心未泯,不知可歎可笑,可悲可泣?”我刺激不死你。像你這麼愛美的女人,說什麼也沒說你老了更讓你氣憤吧。
果見木南芹有種想把我掐死的衝動,我甚至往一旁讓了讓,準備給她滕地方。可沒想到她僅是氣得想跳下來,但畢竟沒有跳下來。
你自己不下來,難道我就沒有辦法讓你下來了嗎?
趁著她正得意呢,我舉起左臂,扣動機括,那連著天蠶絲的鉤子就射了出去,而我的目標是木南芹的小腿。
木南芹機敏地向後閃開,卻不記得這石室的大半個地方已成了坑了,而她的功夫又實在好,急切之間,動作幅度大了點,正把自己撞到了身後的石壁上。石壁這麼一反作用吧,她剛剛好碰上了我射出的鉤子,讓天蠶絲把小腿纏個正著。
我一用力,而她想把天蠶絲切斷,可惜是天蠶絲啊,要是那麼容易斷,還寶貝個什麼勁。所以她就隻能落在坑裏陪我了。
看著木南芹坐在地上、憤怒的樣子,我不由地笑道:“要怪就怪你功夫太好了!你隻要動作稍慢一點,我這一手就剛剛好落空了。”
我搖搖頭,“人算不如天算啊。本來沒想到你這麼厲害的,想著正正好把你纏住,誰知你躲過去了,心裏好生失望,可沒想到你又自己送回來了,而且時間剛剛好。”
我收起鉤子,衝坐在地上不動的木南芹伸出手,“雖然我摔著的時候沒有人扶我,但我這個人就是太有同情心了,所以——借你隻手吧!”
木南芹憤憤地轉過頭去,索性盤膝坐在地上不動了。
我眉頭不由皺起來了,我怎麼有種遇到小孩子的感覺?所以吃虧的隻能是我,不然就會給臉子瞧?
說起來,我應該比她年紀小吧?為什麼是我讓著她、哄著她?
而我偏偏真的在讓著她、哄著她!
好像是因為我在她麵前總有種欠她的感覺,雖然我知道我並不欠她什麼,嘴上也從來沒承認過,可是就衝我會來赴這種無聊的約會,是不是就是因為我心底對她、還有他們有一種歉疚呢?
這一刻,我也有點茫然了。
我看著木南芹,那樣一個美女,那樣的執著,為了她的付出,我想我心中也是有愧的吧。
因為當初是我們突然消失,是我們十八年的音信全無;因為是她苦等了十八年,是他們尋找了十八年。
在我的心底也不是無愧的。
所以在麵對他們的指責時,我會那麼的憤怒;所以在麵對他們的無視時,我會那麼的委屈。
所以盡管知道自己會很辛苦,知道自己會很危險,我還是來了。
麵對木南芹,我不讓,可是我卻不能無動於衷,因為人生能有幾個十八年?
我看著她,突然心平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