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家在村西頭,在我的印象中他們家不是很寬裕,我和他的兒子王大頭是一班的,平時我們處的關係不錯,我也經常憑著自己的輩分大總是讓王大頭喊我爺爺,王大頭漲的臉通紅,他悄悄的跟我說,等放了學再喊。結果放學的時候王大頭果然一口一個爺爺的叫著,叫的我心裏美滋滋的。隻是王大頭上完小學就回家放羊去了,及時我們偶爾在路上見麵他也不好意思跟我打招呼,總是灰溜溜的擇路而逃。其實我還是有點惋惜的,王大頭的作文寫得很好,要是好好培養,說不準我們村裏能出個詩人呢。
那個時候的我們雖然不懂得談戀愛是什麼東西,但是每當看到自己喜歡的女生,總是死皮賴臉的跟那女生多說幾句話,王大頭喜歡我的同桌李可欣,他總是有事沒事的寫點小詩塞進李可欣的抽屜裏,甚至有次放學的時候王大頭拿著一朵狗尾巴花對著李可欣展示自己的作詩才華,後來李可欣把這件事告訴了老師,我們那個時候的老師大多都是從村裏找出來幾個會寫字的民辦老師,大部分沒有多少素質,都是老封建。
我們的班主任是個禿頂的老頭,那老頭扭著王大頭的耳朵在教室裏轉了一圈,然後讓王大頭舉著板凳在教室外下跪了一上午,也許當時的這些行為在現在看來就是赤裸裸的體罰,但是在當時看來就是小菜一碟,我們這些調皮搗蛋的三天兩頭要被老師體罰的,隻有那些學習好,人又老實的人才深的老師的喜歡。
我還真有點想王大頭了,真不知道這些年他過的怎麼樣了,想到這裏我加快了腳步。
王大頭的家在山腳跟,我順著彎彎曲曲的羊腸小道來到他的家,以前王大頭的家是用石頭砌成的,那屋頂總是蓋著幾塊塑料布,王大頭曾經告訴我,每當下雨天的時候他們家總是要發洪水的。可是矗立在我麵前的是紅磚綠瓦的兩層小洋樓。
就連大門都修的高高的,上麵貼滿了琉璃瓦,金光閃閃,色彩斑斕。
我還沒有敲門,他們家的狗就爭先恐後的叫起來。出來的是老王媳婦,她的眼睛紅紅的,顯然是哭過的,她一看到我眼睛裏發出驚喜的光芒,“他叔你可算來了,我都不知道怎麼感謝你了。”
她熱絡的幫我拿過包裹。
我客氣的說道,“先別急著謝我,我還不知道究竟能不能幫上忙呢,要不我先去看看王叔吧。”
老王媳婦拍了下我的肩膀,拍的我生疼,真是一把子好力氣。
“他叔啊你就別客氣了,他就是你的大侄子,咱農村不講年齡隻論輩分,你叫他叔,他叫你叔的,叫來叫去都叫亂了。”
我清了清嗓子,“呃,那個王……大侄子躺在哪間屋裏?”
老王媳婦臉上擠出笑容帶著我穿過小客廳走向了老王的臥室。
隻見老王雙目緊閉,他的眼瞼一圈黑,他的嘴唇發紫。遠遠看去就是一具屍體。
我走過去探了探他的鼻息,他的呼吸時而輕時而重,時而緩時而急。
我扒開他的眼瞼,他的眼珠是死灰的,並且灰中帶著綠,我掰開他的牙齒卻發現他的牙齒出奇的長,甚至有兩個牙齒已經尖尖的伸出來。這八成是中了屍毒了。可是中這種屍毒的人多是跟僵屍或者屍煞經常打交道的人,問題是老王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咋麼會碰到這些個東西呢?
我總覺得老王媳婦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大侄媳婦,我問你老王最近是不是經手了不幹淨的東西?”
老王媳婦低下頭喃喃的不知道說了幾句什麼,我知道她真的有事情瞞著我。於是我便加重了語氣,“我本來是誠心誠意的想給他治病,看來我錯了,你們根本就沒有誠意,我看你們三天之後就準備後事吧,到時候我一定來參加他的葬禮。”
老王媳婦看我黑了臉,她嚇得哭了,她哆哆嗦嗦的從口袋裏掏出一疊錢放在我口袋裏,“沒了,他叔,家裏就這麼多錢了。”
我氣得恨不得踹她幾腳,剛才還挺機靈的,怎麼這會子這麼愚鈍了,我說的誠意是讓她說實話,而不是要她給我錢!蠢老娘們,完蛋玩意。
我忍住怒氣,盡量的讓自己語氣平靜,“你好像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想知道你們家老王最近都幹了什麼。”
老王媳婦猶豫了一下,然後咬著唇把我帶到了一間小倉庫。
這老娘們又開始哭了,“我也不知道他幹什麼了,當時他可是告訴我沒有任何的風險,也不犯罪犯法的,隻是混幾個錢花花。”
我看了看屋子裏的工具,媽呀東西還挺齊全的,有蠟燭,有炸藥,還有捆屍繩,探陰鉤還有黑驢蹄子。我翻開一個黑色的箱子裏麵竟然裝著幾盒子藥品,一個是香氣十足的丸子,一個是中藥味比較濃的丸子,我想那個香氣十足的應該是書上所說的軟香丸,這樣可以讓屍體軟化,方便盜墓者將屍體身上值錢的東西弄下來。而那個中藥味比較濃鬱的丸子八成是防止屍氣入侵的丸子,也就是說老王這兩年幹的是盜墓的營生,不出所料的話,他還順帶著倒賣粽子,粽子用行話說就是僵屍,年份不同的僵屍價錢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