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天邊的烏雲層層疊疊,似將有場大雨。有店麵的人早早支好了雨棚,將門窗附近的貨物都往裏間挪了位置。路上的行人都是神色匆匆,趕著大雨落下前辦完事情早早回家。街邊的攤子也沒什麼生意,心寬一些的小販早早的收拾了出攤的家當。
無為子坐在客棧內的茶桌旁,緩緩的對楊世澤說:“你成日裏和我在山穀裏修習,可也是悶得慌了吧?!”楊世澤欠身回道:“能隨師父學習,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從未覺得苦悶!”楊世澤說的倒也是實情。無為子從出師以來從未收徒,對外宣稱是閑散慣了,沒有耐心教授徒弟。3年前,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情,無為子到了楚國的慶王府,要帶走慶王唯一的孩子--九歲的楊世澤,說是要收他為徒。慶王性子灑脫,在朝中不過是個閑散王爺,和慶王妃伉儷情深,隻生下了這一個孩兒,他對這唯一的孩子很是疼愛,不但在府中為楊世澤請了師父悉心教導,自己也經常為他講解古今典籍,一家人過得和和美美。坊間傳言,慶王儀表堂堂,風度翩翩,是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慶王妃有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他們的孩子必是品貌雙全,逸群之才。初時,有不少權貴想攀上慶王府,結個娃娃親,被慶王以孩子年歲太小為由擋了回去。悄悄的,民間就胡亂猜測起來:慶王府裏這唯一王子的運道不尋常,許將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逐漸的,連朝中大臣也開始按耐不住,私下裏打聽起來。慶王府也沒法再像原先一樣的安寧。
無為子甫一出現,慶王還當是來了招搖撞騙的道士,原本想給點錢就將他打發走。不成想,家裏請的文、武師傅俱都對無為子畢恭畢敬,細問之下方才知道是了不得的高人,除了武功造詣極高以外,在軍事謀略、治國安邦之道上也是頗有成就,年輕時已是各國王侯們競相邀請的貴客。無為子當年是風頭正勁、意氣風發的青年才俊,然而入世不到10年,突然隱入深山,不問世事。各國權貴們用盡了方法也無法勸說無為子重新出山,漸漸的也就淡忘了他,然而在江湖、謀士的故事中,他的事跡確是抹不去的一筆,即使是街頭巷尾的說書人,也總愛用無為子當年出入宮廷、智退敵兵的故事來作為說書的暖場故事,卻不知在茶寮邊樂嗬嗬喝茶的老人,可能正是他們口中宛如神人的主角人物。
慶王知道家裏來了這麼位高人,是喜憂參半。喜的是,高人看上了自己的孩子,想悉心傳授技藝。憂的是,自己唯一的孩子要離開家人,去往深山學藝,這一去時日甚久,慶王夫妻倆都舍不得。於是,慶王懇請無為子留在府內教誨獨子,在無為子和慶王長談了一番後,慶王同意了楊世澤隨無為子深山修行,但是仍然要求兩個侍衛跟隨,保護師徒的安全。
轉眼間,三年已過,楊世澤平日隨無為子在山中除了修習武藝,還閱讀了大量的經史典籍、山川注疏、奇聞軼事等。奇的是,無為子對楊世澤除了武藝上提點以外,對經史典籍倒是沒有任何要求,甚至也不問徒弟的感悟,隻是要楊世澤每日閱讀的篇數不能少於8篇,至於其餘的雜書也是隨楊世澤的喜好,想看便看,隨意得很。
初時,楊奇和楊武在楊世澤修習武藝時,總會離開,擔心無為子不喜自家武藝外流。然而,每隔一段時間,無為子總要讓他們二人與楊世澤對招,漸漸的,二人的武藝也得到了提高。相比起江湖上有些門派總是打著武藝不準外傳的名頭,收錢授徒,無為子的作為實在是無私,楊奇和楊武心裏佩服得緊,對無為子愈發的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