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下了好幾場雷雨,一掃幾天來的沉悶。我大病初愈,實在不宜再動腦子,摧殘這僅存的幾個腦細胞,於是我便心安理得的當著鴕鳥,窩在逸雲這裏,修養身心。逸雲和青青把我當成了寶,小心翼翼地護著,生怕我一不小心又病了,胡亂地認錯人。說來也挺丟人的,被打暈的青青什麼事也沒有,醒來後活蹦亂跳的,而我呢,沒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卻大病一場,醒來後腿腳發軟,整個人懶洋洋的。反正王爺已經回來了,雖說他的個性很不招人喜歡,但是有他在,呆在王爺府還是挺安全的。
幾天的涼爽天氣過後,太陽又開始毫無保留地散發她的熱情,真是受不了她。我躲在樹蔭底下,脫了鞋襪,把兩個腳丫泡在湖水裏,那個舒坦呀。有幾條頑皮的小魚,以為我的腳是食物,跑過來啃我的腳,弄得我一陣癢癢。記得看過一篇報道說有些浴足的場所用小魚來去死皮,我也來美美腳,嗬嗬,真的是很癢,。
“你真是悠閑自在。”平調魔音穿腦而入。
我兩肘著地,後仰著頭,看背後的來人。月牙色的錦袍把人烘托得修長而飄逸,俊秀的五官盡顯陰柔之美,隻是狹長的鳳眼顯得陰險了點。
“王爺早啊。”我懶洋洋地和他打招呼。
自從那天後,他沒有露過麵,我幾乎把他忘了,但是他的說話的語調讓人簡直難以忘懷。原本以為收斂散漫的本性,可以遠離紛擾,悠哉遊哉地過米蟲生活,誰知還是被卷了進來。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那就隨性而至吧,我才不要高來稿去和他玩文字遊戲。他有些錯愕,顯然是沒有料想到我有這種反應。
“現在才上午,你就開始納涼了。”他看來就是不想放過我。
我歎了一口,我在渾水摸魚的時候被老板抓個正著,情理上的確說不過去。從水裏抽出了腳,爬了起來。他直愣愣地盯著我的濕嗒嗒的腳,好像要生吞活剝了一樣。想吃豬腳,也不是這個盯法,直接和廚房說嘛,王爺府又不是窮得連豬腳也買不起。
“一個姑娘家,赤著腳成何體統。”他的語調轉成了譏諷。
這一幕好像曾經發生過,想不到他還是衛道士,我以為皇族裏的人都是放蕩不羈的。沒辦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認命地拿起鞋襪準備就這樣濕漉漉地穿上。
“給你,擦一下。”他拿出他的錦帕,遞給我。
不明白了,有點受寵若驚。
“湖水涼,有寒氣,你病剛好。”他竟然向我解釋,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快得讓我誤以為是我的幻覺。
我看著被我擦髒的錦帕,他到底來幹嘛的,看著我穿完鞋就走了,真是令人琢磨不透的人。這錦帕怎麼辦,洗好了還他,可是我用它來擦過腳,那種高貴的人應該是不會要了。
等我磨磨蹭蹭地回到廳裏的時候,發現王爺、逸雲、青青、青衣全都在,連隱衣也在,我還以為他會一直隱身的。在我經過王爺的時候,他用隻有我們兩人才聽到的聲音說:“我的錦帕呢?”
不會吧,我從各個角度都沒看出他是那麼節儉的人,就一塊小手帕,不用這樣緊逼盯人吧。他的聲音很低沉,依稀看到算計的目光一閃而逝。
“呃,我洗了。”我不敢說被我扔了,隻好講善意的謊言。
“那把你的給我好了,就當賠給我好了。”他依然把聲音壓得很低。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執著於錦帕,不就一條錦帕嘛。
“呃,好的。”
我把我的遞給他,結果引來大家詭異的眼神。
※※※
我和青青一起退了出來去廚房張羅午飯,一路上青青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沐風,你喜歡王爺嗎?”青青遲疑地開口。
咦?我做過什麼令人誤會的事嗎?
“沐風,你不要喜歡上王爺,他是有未婚妻的,我怕你受欺負。”青青有些擔憂,她已經想象到我日後的悲慘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