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嘛跟他說實話啊？”眉深深蹙起，楚子譽十分不滿夏涼方才的行為。
“我們不該隱瞞的。”夏涼停下腳步，目光堅定地看進了楚子譽漂亮的眼睛裏，“伯雅有知道真相的權力。”
“可……”
“你們在這兒啊！”粉衣的小護士一臉欣喜地自廊頭跑來，一把拉住楚子譽就往回走，“林醫生正讓我找你們過去呢！”
夏涼站在原地，驚愕萬分地看著兩人絕塵而去，怔愣半天才回過神來：喂喂！無視最佳第三人也不能無視到這種地步吧？好歹我才是買單的那個啊！還是這年頭的人境界都高了，注重精神高度多過物質享受，所以美色當前，金錢也得靠邊站？
胡思亂想間已走到了腦外科辦公室門外，門未關嚴，可夏涼還是禮貌地敲了門。
門內靜了一瞬，繼而淺淡的腳步聲響起，細微得略顯輕浮。
“吱呀”一聲，門開了。
白色，瞬間占據了整個視線。
“夏小姐吧？”頭頂若有似無的溫熱氣息拂過發梢，嗓音的頻率有些熟悉，“進來吧，我們一直在等你。”
平視的目光定定地落在綴在左胸的銀色銘牌上：市立醫院腦外科……實習醫生……黎星釋……
“夏小姐？”溫熱氣息微向下移，落在光裸的額頭上，引起一陣不適的戰栗，“夏小姐，你沒事吧？”
“嗯？哦！沒事！”夏涼迅速扯出一個毫無破綻的笑容，卻沒有抬頭，“不好意思，我有些路盲，讓你們久等了。”
白衣未動，頭頂的目光似乎在疑惑地打量她，最終……
“先進來吧。”白衣側開，讓出一條道來。
夏涼見到楚子譽幾乎是有些欣喜地撲過去，拉著他小小聲地問：“怎麼換醫生了？”
“我也不……”
“林醫生有個病人病情突然惡化送急救室了，他趕著過去處理，伯雅這個case就暫時由我接手。”白衣走到一邊，拉開椅子，坐到了堆滿卷宗的辦公桌後，“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我們就開始吧。”執筆翻開桌麵上的文件夾，隱約看到他微微上挑的眼尾，迷人的鳳目，“病人之前有沒有出現一些異常症狀，比如說頭痛、嘔吐、癲癇、幻嗅等？”
“這些症狀似乎都沒有出現過，不過伯雅他在高考前夕的籃球比賽的時候突然摔倒過一次。”楚子譽如實回答，夏涼坐在一旁東張西望，明顯的心神不寧。
“那你還記不記得，當時有沒有人在他周圍，我的意思是說，可以排除他被人撞倒或因障礙跌倒的可能嗎？”鳳目暗轉的流光，在夏涼身上稍觸即離。
“沒有吧？”努力回憶，“我記得當時我搶下籃板，直接傳給了另半場的他，對方根本沒人來得及趕回去防守！”
“那後來你有沒有過去問他摔倒的原因？”
“他說是眼前突然黑了一下，我隻當是他高考壓力太大，有些貧血，就沒有放在心上。”
“之後他有沒有其他異常舉動？比如突然開始戴起了眼鏡？”
“他的視力從進高三後就開始減退了……”微一遲疑，“戴眼鏡也算是異常舉動嗎？”
“哦，我隻是想確認一下他什麼時候出現視力障礙，以此來判斷他顱內腫瘤形成的時間。因為腦腫瘤引起腦壓增高後，眼靜脈血液回流不暢導致淤滯水腫，會損傷眼底視網膜上的視覺細胞而使視力下降。”翻過一頁，“我們剛給他做了mri、超聲波探測、同位素腦掃描和腦室造影，大概了解了他顱內腫瘤的位置和大小，腫瘤的良惡性還要通過開顱做腫瘤切片後才知道，處於對病人身體的考慮，我們還是建議盡快實行腫瘤切除手術。”
“手術費用大概是多少？”夏涼比較關心這個問題，畢竟付錢的是她。
“手術費用大概是七萬，後期費用則要看病人的恢複程度。”目光帶著探究，直直地落到她身上。
“這樣啊……”迅速在心中計算了一下，“我們會盡快說服伯雅接受手術的。”
“夏小姐。”
“嗯？”
“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
“呃？”
“我見過你。”絕對肯定的語氣。
“嗬……那個……沒有吧？”笑容牽強，目光閃爍。
“在哪？”低沉的嗓音，隱隱的脅迫。
“員工專用樓梯！”標準的欺軟怕硬。
“哦？”上揚十五度的唇角，危險的味道。
“呃……”說漏嘴了！
夏涼頓時悔不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