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白夜(1 / 3)

比賽結束已是正午,難得見到陳琢,夏淺直嚷嚷著要她這個幹姐姐請客吃飯。

呼啦啦的一夥人,老班底加上陳琢、白夜和初次登場的簡言,正好十人湊成一桌。

陳琢向來守財有道,每次花錢都是想方設法地把付款義務“栽贓嫁禍”到別人頭上,再加上家裏還有精明的陳媽媽幫忙打理,錢攢不下來才叫奇怪。隻是今日情況特殊,再加上夏弟弟殷切期盼的小臉,唯錢至上的陳琢委實有些盛情難卻,最後隻能摸出手機來打電話叫車。

眼見著車一路開到個極雅致的會所,再一翻前台提供的每日菜單,陳琢立時熱淚盈眶地握住荷包,深刻地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做心如刀絞。

夏涼湊過去瞄了眼菜單上的價碼,驚訝之下不免好奇地回頭去看白夜。

地方是白夜挑的,隻是她在這方麵一向不挑,平日對陳琢和自己,也是興致來了才撩撥兩下,怎麼今天這麼好心情,明目張膽地欺負起陳琢來了?

夏涼目光澄澈,那般直接地看過來,竟是深入心間的暖融,白夜心思未轉,麵上已不自覺地向她微微笑了開來。

前台小姐當機,陳琢頓怒:“白夜!你小樣兒再給老娘笑個試試?!”

白夜聞言露齒,明晃晃的一片,直耀得側身領他們上包廂的男侍應腳下發軟,幾次差點從寬敞的旋轉樓梯上摔下去。

陳琢恨不得掐死她,她要是把這會所裏的侍應都笑暈了,誰來給他們上菜?!

終於在包廂裏好生坐下,男侍應飽受煎熬地記完菜單,飛也似地消失在了門後。

這個會所白夜來過幾次,其它不甚上心,卻獨愛這裏的私釀小米酒。米酒香味清冽,入口綿柔,酒液呈淡淡的薄綠,用上好的骨瓷盛著,光看著就覺得賞心悅目。

指尖捏著小小的酒盅,白夜好笑地望著陳琢搶走夏涼夾到她碗裏的菜,突然想起了當初三人在一起的日子,果真是無法重來的美好幸福。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她們總有一天……要各奔東西……

緩緩飲盡餘酒,白夜起身,禮貌地說抱歉,要去趟洗手間。

伯雅看著她走出去,踟躇了一會兒,亦致歉離席。楚子譽見狀要跟去,卻被陳琢拖勸酒,滿滿的一杯年份佳釀,直看得他心驚膽戰。

伯雅出了門,還未怎麼張望,就見走廊輪廓分明的折角處,白夜半身掩在色調沉鬱的陰影裏,指間夾了支細白的煙,嫋嫋騰升的煙氣,模糊了明與暗的界限。

察覺到伯雅的靠近,白夜微側過頭來,除去眼鏡的素顏有種難以言喻的味道,仿若有什麼,要自那張平凡的麵皮中破繭而出。

“你認得我,倒是難得……”

伯雅握在輪軸上的十指猛地一緊,煞白的唇抿了許久,最終卻吐出一句:“你還未成年,不該抽煙……”

“嗬……”她勾起唇角,毫不掩飾地笑,於是,深斂的光華便急不可耐地迸射出來,“謝家的小子倒是有點意思……”

伯雅一驚,還未來得及細想,一旁包廂的門豁然洞開,推杯置盞的嘈雜聲撲麵而來,仿若門裏的一切,相較與這深幽靜謐的走廊,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下意識地去看白夜,正見她將眼鏡推上纖秀的鼻梁。

鏡片後的眼尾有些微微的斜挑,卻又不似夏涼那般標致的丹鳳,隻深深地內雙,藏住一截又密又長的睫毛,於是目光稍稍的垂斂,便是一片驚人的豔色。

出來的那人似被煞到,半晌不見動靜。

伯雅轉頭去看,呆成雕像的那人麵皮白淨、衣著入時,衣擺處皺皺巴巴地褶著,想必是玩樂了有一段時間了。

“顧少在吧?”白夜看著他笑微微。

伯雅微訝,居然是來找人的。

“在……在的!”那人頓時手足無措地捋起了衣角,有種受寵若驚的慌亂。

“來啦?”門後應聲走出一人,身長玉立,穿一件象牙白的絲質襯衣,袖口鬆鬆地卷在了臂彎處,一副剛從工作上下來的懶散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