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閉嘴！”血影如隻瘋狗般狂叫。
玉東籬輕歎一聲。“你為何一到我麵前便失去冷靜？這可不像你。”
“你閉嘴！閉嘴！閉嘴！”門板再度傳出震耳欲聾的巨大聲響。“我到底哪裏比不上你？普天之下，為什麼隻有你能讓她俯首稱臣？為什麼？”
“果然。”玉東籬緩緩閉了下眼睛，靜靜道：“若論心狠手辣，我甘拜下風。”
“閉嘴！你就是一個怪物！一個集鷹隼、獅子、豺狼虎豹於一身的怪物！今日我絕不讓你活著出去，從此，這天底下，有我無你！至於其他人，都要為你陪葬！”
人群霎時又驚慌起來，恐懼再度充塞每個角落。
“你想如何？”玉東籬平靜如初。
“我要放火將你們盡數燒死！”
顫抖的抽氣聲響成一片。
“你不敢，”玉東籬道，“他們皆是重要人質，豈能容你隨意燒殺？”
“哼，皇帝老兒並未湊足銀兩，這可是一個極好的借口，隻待天色一黑，便是爾等的死期！哈哈！”
“濫殺無辜，你就這般開心麼？”
“老子就是喜歡濫殺無辜，如何？他們能成為你夜風的陪葬品，也算是他們的榮幸了！不過，你若想救他們，還有一個法子，你想不想知道？”血影的聲音漸漸緩和下來，似乎遇見一件有趣的事讓他心裏平衡了些。
眾人頓如涸轍之魚突遇甘霖，皆滿懷希望屏息而聽。
玉東籬則一笑。“我已知道了。”
“算你聰明！哼，你自己出來受死吧！以你一人之命換他們十數人之命，你占盡了便宜！你好生考慮考慮，天一黑我便要你的答複！”門外恢複安靜。
莫小蝶大驚失色，正欲高聲反對，被他及時捂住了嘴巴。
“噓，莫出聲。”
“可是，你不會真的出去吧？”莫小蝶小聲道，“你不會真的這麼傻吧？東籬？”
密室之中靜若墳墓，全無半點聲息。餘人麵色慘白，枯槁如冬日落葉，又眼含一線生機的望著玉東籬。
玉東籬冷淡的看了片刻門板，良久，輕輕歎息一聲，走至長凳旁坐下，再將緊跟著他的莫小蝶拉至身畔。
“小蝶，你怕不怕？”他溫柔的笑著。
莫小蝶用力搖頭。
“我知道你是個堅強的姑娘。”他的聲音愈加溫柔，莫小蝶卻心中莫名一沉，開始渾身發冷。
“喜歡我雕的那些桃木麼？”他握住她的手，拉近她。
“……喜歡。”她的身體慢慢凍結，不祥的預感愈來愈烈。
他淺淺一笑，自懷中拿出一對桃符，放入她手中。莫小蝶低頭看著，那桃符雕工極其精巧，色澤金黃，光滑細膩，令人愛不釋手。
“這是我最近剛剛刻成的，喜歡麼？”他那般溫柔的凝視她，宛若千江之月，皓然無塵。
她哭了。眼淚一顆一顆流成刀子，滴在心口，刻下道道裂痕。
“不要哭，”他柔聲安慰，“我永遠記得你神采飛揚的樣子，溫暖、明亮，就像一團火。你知道你笑起來有多燦爛麼？你日後也要多笑，不要哭，我不想記住你哭哭啼啼的樣子。好麼？”
莫小蝶一徑搖頭，說不出話來。
“我必須如此做，小蝶，不要怪我。”
莫小蝶依舊連連搖頭，眼淚飄飛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