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大哥突然握嘴咳了數聲,漫聲道:“孑然林中過,片葉不沾身。有的男人雖懂風月,卻不見得玩風月。明白麼?”
“哦。”方紫鳶似懂非懂,不過反正那是小蝶要頭痛的問題。“那你們呢?”她指著圍坐的一幹人,尤其在柳滿都的臉上虛空狠點了一下。
大哥一笑,不答。
柳滿都急了。“大哥,你幹嘛這麼笑?我可是清白的!”
“是麼?大哥?”方紫鳶繼續求證。
大哥依舊笑而不答心自閑。
方紫鳶的殺人利芒疾射而出,柳滿都頓時通身大汗。
“我可不要像蘭陵王一樣被冤死啊!”
“蘭陵王?你好臭美啊,跟人家比?比人家的腳趾頭吧!”桌上的盤子飛了出去。
於是因為大哥曖昧的一笑引發一場內戰。最後因為莫小蝶的一瞥,內戰匆匆結束。
“對不住,繼續說你老公,繼續說。”方紫鳶嗬嗬幹笑。
“老公?”眾人異口同聲。
“呃……咳咳……就是……是相公,我……我家鄉話叫老公。”方紫鳶揮著額汗。
“你家鄉到底是哪裏?”柳滿都問,“我發現你們經常吐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話。”
“呃,往上,那個……一直往上,很高很高的地方,接近於天堂……”方紫鳶開始信口胡謅。
莫小蝶再瞪她一眼,起身道:“我去歇息了,明日一早為你們餞行。”
“弟妹,”大哥喚住她,認真凝視她的眼睛,“你真的不在乎東籬的身份?”
“哪個身份?殺手?刺客?風月高手?文弱書生?不,我都喜歡,合在一起更喜歡,喜歡得不得了!帥呆了!酷斃了!”旋身回屋。
滿屋子呆作一堆,繼而同時望向方紫鳶,同聲求教:“到底何為‘酷’?何為‘帥’?”
“呃,”方紫鳶抓著頭發,“我……我困了,日後再解釋。”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回到新房,明月孤懸,一瀉清輝照。曾經溫馨甜蜜的居室一片冷清,莫小蝶的心霎時恍若掏空般彷徨無依。他的影子綽約依稀,便如銀輝中飄蕩的一縷白梅香,令人腸斷神傷。
五年,不是五天,亦非五個月,一千八百多個日日夜夜,她要如何挨過?
次日,大哥他們走了,但留下了柳滿都與老六保護她們,又買了一男一女兩名下人伺候,一切安置妥當方才離開。
用過晚膳,莫小蝶叫住那兩兄弟。
“有事麼?”柳滿都問。
“我想去看看他。”莫小蝶覷著二人的臉色。
“什麼?”柳滿都驚呼,“太快了吧?”
“大哥答應過我。”
“可是……你此刻就已經‘很想很想’老幺了麼?”
用力點頭。
二人相顧愕然。不過一天的時間就‘很想很想’,那他們兩個是不是今後不用做別的了?他們的頭開始痛了起來,此刻方才發覺這件差事真不是人做的。
“呃,你可以想些旁的,或做些事情來分散精力。”柳滿都建議。
“做什麼?”
“看看書。”
“這時候的書有什麼好看的。”
“彈彈琴。”
“東籬不在,彈給牛聽麼?”
“女紅。”
“那是什麼東西?”
“中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