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聽啊……”我由衷的感歎道。
他放下洞簫:“好久沒有吹了,有些生疏了呢。”
我看著他有些落寞的神情,心裏的傷心事似乎也被激化出來。他忽然低下頭,目不轉睛地看著我,目光四散,我看不出他的情緒。
被這樣的眼神籠罩著,我的周身開始緊張起來,竟然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麵頰上突然感到一絲沁涼,我抬手朝臉上摸去,才發現竟是雨水。天上飄起了小雨,這雨下得未免太過及時了!我深呼一口氣,抬頭笑了笑:“下雨了!該回去了!”
說畢徑直朝前走去,不再理會他。雨滴開始越下越急,我隻好提起裙擺小跑起來。雖然這春雨並無多少涼意,但還是要避免生病。我是非常珍惜生命的!
還未走回園子,便看見了迎麵走來的韓禹。他手握著油傘,連忙將傘舉到我頭上:“才一會兒不見,你竟又不知跑哪去了!淋著雨沒有!?回頭喝些薑茶吧!”
韓禹的語氣夾帶著寵溺,我竟開始有些不知所措,剛想回答,卻見韓禹朝我身後笑道:“子房!你怎麼也淋了雨?你和懷袖……”
“哦,剛剛和薑姑娘遇見了。”
我連忙轉身,看見身後的人發上微濕,又想想剛剛的邂逅,難免有些尷尬。便轉身向房內走去。
喝了一口熱茶,頓時感到舒服了不少。韓禹他們也走了進來,我緩過神,突然想起剛剛韓禹叫那人“子房”。子房?!這名字怎麼這樣熟悉?!
“敢問公子怎麼稱呼?”我竟是走向他們脫口問道。
韓禹看著我笑了笑:“我還以為你們認識了呢!張良,你沒告訴懷袖你的名字嗎?可是你已經知道她的名字了,這有些……不公平,是吧?”
我無視韓禹的調侃,腦中卻不停地旋轉著兩個字——張良!
眼前的這個人叫張良!這名字對於兩千年後的我當真是不陌生,可是眼前的人卻是極為陌生的。
“你是張良?!”我的話脫口而出,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他們對我的反映有些吃驚,不過張良依舊是波瀾不驚,朝我點了點頭:“不錯,我是張良。”
韓禹看著我,也有些不解:“你好像認識子房?”
我有些哭笑不得,看著張良平靜的麵容,突然不喜歡有人會如此的淡定,於是我抬起頭,笑道:“略有耳聞。都說張公子狀貌形似婦人,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咳……”韓禹將水杯放下,掩袖輕咳,雙肩微微抖動。
我抬起頭,笑看著張良,他的眼角開始露出笑意,卻是一語驚人:“可惜子房是男兒身,若不然,怎會有姑娘的光芒?”
“哈哈!”韓禹的笑聲尤為刺耳,我回頭瞪了他一眼,坐在了鋪墊上。
“懷袖,在子房這裏,你是很難能占到口上便宜的。”
我低下頭不再言語,看來是我自取其辱了,眼前的不是別人,可是張良啊!
張良也坐了下來,對我笑道:“得罪了,姑娘莫要介懷。”
我揮揮手:“怎麼會,公子不要介懷才對。”隨機低下頭不再言語,其實是在平複自己心中跌宕不已的情緒。
“主子!你總算來了!”盧回不知何時走了進來,倒是將我嚇了一跳。
盧回看到眼前的情景,楞了一下,然後走到張良麵前,行禮道:“主子!”
“這小子!眼前當真隻有子房!”韓禹笑著說道。
盧回“嘿嘿”的笑著,看到我,連忙道:“薑姑娘也見到我主子了吧!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
我眨了眨眼睛:“嗯嗯。沒錯沒錯,是帥哥,大帥哥!”
盧回驕傲的抬起頭,可是其他兩人卻是目瞪口呆的看著我,我站起身,看到張良的表情,在心內偷笑著:終於有別的表情了!
我站起身,不理會他們的疑惑,韓禹剛想開口相問,我連忙打斷道:“嗬嗬,別生氣,你也是帥哥!”
然後不理會他們的表情,朝門外走去,雨還在下著,我拿起剛剛韓禹手裏的那把傘,撐開後向雨中走去。
雨點打在傘上,發出“滴答”的響聲,就像我的心跳一樣,不知何時能夠停歇。
風雨淒淒,雞鳴喈喈。
既見君子,雲胡不夷?
風雨瀟瀟,雞鳴膠膠。
既見君子,雲胡不瘳?
風雨如晦,雞鳴不已。
既見君子,雲胡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