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悅原本跟在秦玥昊後麵,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馬達聲,她朝馬路盡頭望去,卻見一輛汽車自轉彎處猛地闖進了她的視線。幾乎是一瞬間,她看向正走過馬路的一言,大叫出聲:“一言!有車,快停下!”
可一言卻像沒有聽見一般,依舊緩緩地走著,甚至連頭都不轉一下,對周圍的環境一點反應都沒有。
秦玥昊卻聽見了成悅的呼喊,他看著轉眼就近在咫尺的車燈和一言絲毫沒有停頓的步伐,麵如死灰。他下意識地想要衝過去,卻沒想一站起來便失去了平衡,直直倒向了地麵。他從沒有這麼絕望過,就連當初掉下山坡的那一刻也沒有。
時間似乎在這一瞬間變得緩慢起來,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倒下,視線漸漸翻轉,她素白的背影在車燈的照耀下越發清晰,他恍惚看到了死神就站在她的麵前,他用盡所有的力氣嘶吼出聲:“一言!不要!!!”
也許這就是奇跡,她在聽到他的這一秒,終於停下了腳步。她回頭的那一瞬間,飛馳的汽車與她擦身而過,揚起了她細碎的長發。
秦玥昊恍惚覺得這一秒就是一生,無比漫長,充滿絕望的苦痛,終了的時候滿身無力。可上天終究還是給了他機會,他沒有失去一言,沒有失去希望……
一言自車站出來的時候,就好似做夢一般,始終沉浸在自己的心緒裏,她為自己感到悲哀,更覺得眼前的路沒有盡頭。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要想著秦玥昊,可似乎他就是她生命中存在的最大意義。
聽到他的聲音時,她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因為知道他定不會來找她,可她還是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回過頭去尋找他的身影。看到他的那一刻,她好像忽然從夢裏跌回了現實,耳邊有呼嘯而過的鳴笛聲,靠得很近很近,強烈的氣流卷起了她的長發,可這一切她都不在乎,她隻是盯著他,走向他……
秦玥昊不顧腿上的疼痛,艱難地站了起來,狼狽地奔向她。也許隻是幾步間,可他直到真正將她緊緊抱進懷裏,才終於呼出一口氣,徹底相信他並沒有失去她。
“一言……一言……一言……一言……”他不知道能說什麼,隻是不停地叫著她的名字,叫得心都顫抖起來,他有多害怕……害怕她就那麼在他眼前消失……這世上再沒有什麼可以比她重要,這一刻,她還活著,他就可以放棄一切。
“阿昊……我很沒用對不對?明明決定要走了的,明明已經到了站台,可還是逃了出來……我不敢走,不願意走,你還在這裏,我怎麼能離開?阿昊……不要推開我好不好?”一言承受著他身體的重量,忽然就心軟下來,這一刻幾乎什麼都不管了,哪怕是懇求,她也不願就此離開。他的懷抱熟悉又陌生,有多久了?他有多久沒有這樣抱過她了?一言不願再去想,有些話也許她這輩子隻說一次,一次便是一生。
她微微仰首,對上他變得深情的眸,輕輕地說:“我愛你……”
秦玥昊渾身一顫,他看著她,從未有過的堅定。在淚落下的前一刻,他低下頭印上了她的唇:
“我們會在一起……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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