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我收到了我的朋友——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第一任總幹事朱利安·赫胥黎的一封電報。電報上寫道:“速歸,幫助我組建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自然科學部。”於是我回到巴黎,在這個組織工作了1年又6個月。魯桂珍後來也在那裏工作過9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自然科學部主要是本著下麵兩點組建的:第一,幫助召開國際科學聯盟定期會議;第二,開設和經辦仿照中英科學合作館建立的世界各地科學辦事處。
我原配妻子多蘿西·梅亞麗·莫伊爾·尼達姆,於1987年去世,時年91歲。我們共同度過了64年幸福生活。後來,我和魯桂珍於1989年結婚。結婚儀式是在基茲學院的禮拜堂內,由學院院長同時也是我的導師約翰·斯特德主持舉行。那是在儀式結束後舉行的三明治午餐會上的話了,兩個80開外的人站在一起,或許看上去有些滑稽,但我的座右銘是:“就是遲了也比不做強!”
迄今為止,包括出版和預定出版的共有24冊的這套《中國科學技術史》的巨著已出版15冊。現在我正在埋頭於較為困難的醫療科學部分的編寫工作。最初與我合作的是我在四川李莊第一次見到的王鈴(王靜寧),他是博斯年領導的中國科學院曆史語言研究所的助理研究員。他的研究成果反映在第5卷第7分冊對中國火藥史的詳細闡述上。起初,我們考慮科學部分用7卷就可詳盡寫出,但後來因資料過多,一卷又分成幾部分,這樣每一部分就自然成冊了。這樣合計起來,至少得出書24冊。我們把起初的幾卷叫“天卷”,把以後按分冊出的叫“地卷”。接下來發行的將是以有關弓、石弓以及在火藥出現前的大炮和包圍戰為內容的第5卷第6分冊。再下麵發行的將是關於紡織品及織布機曆史的第5卷第10分冊。這期間,第7卷對中國的經濟、科學的社會性、知識性背景的研究有相當發展,第7卷第1、2、3分冊不久有可能同時出版。其中加進了西歐偉大的社會學家格利高裏·布爾和研究現代中國與日本的曆史學家德莫西·布魯克對傳統的中國社會本質觀的兩部分論述。這卷由我的朋友凱內斯·魯賓遜編輯,他對這個研究課題也做出了很大貢獻。雖然我恐怕無法親眼看到這部《中國科學技術史》各卷全部完成,但至少我對它能成功地完成這一點是深信不疑的。
回顧我的一生,我覺得我的事業很大程度上受益於給我人生帶來很大影響的F。W。桑德森,這位昂德爾公學校長和他對我的忠告——“要以廣闊的視野思考問題”和“要找到能激勵自己去執著追求的東西”。
最後,我謹向那些在我的成長過程中、在我受教育的過程中傾注心血的每一位,其中有我的父母,有在昂德爾公學的我的校長先生,以及在我的人生道路上給予我幫助、支持的所有先生表示我的謝意。編按:西格蒙德·弗洛伊德(1856~1939年),奧地利精神病醫生及精神分析學家,精神分析學派的創始人。他認為被壓抑的欲望絕大部分是屬於性的,性的擾亂是精神病的根本原因。著有《性學三論》、《夢的釋義》、《圖騰與禁忌》、《日常生活的心理病理學》、《精神分析引論》、《精神分析引論新編》等。
“精神分析的起源和發展”是弗洛伊德為克拉克大學二十周年校慶而作的五次講座,本文節選了其中一部分。
精神分析的起源和發展(節選)
弗洛伊德女士們,先生們:
在新世界的學生麵前舉辦這種講座對我來說是新的經驗,從某種意義上講也使我感到為難。我有幸使自己的名字與精神分析聯係在一起,我的演講便以精神分析為題。我要對這項新的研究與治療方法的起源和進一步發展,向你們作一番極其簡要的曆史回顧。
當我還是學生,正忙於畢業考試時,一位維也納的醫師,約瑟夫·布羅伊爾博士〔正在試驗治療歇斯底裏病人的方法(1880-1882)〕布羅伊爾博士的病人是位21歲的姑娘,才智出眾。她的病經過兩年發展之後出現了一係列身心紊亂,需要認真治療。她的右側肢體麻木、嚴重癱瘓,有時左側身體也呈同樣的病症,還出現了眼球運動障礙,視力也大大減弱。當她想吃東西時,難以保持頭部位置,並伴隨強烈的神經性咳嗽、惡心。有一次,她接連幾個星期喪失了飲水的能力,盡管她遭受幹渴的折磨。她的語言能力也減退了,甚至連自己的母語也無法說、無法理解。最後,她處於一種“失神”、混亂、瞻望的狀態,整個個性發生了改變。我在後麵還要詳細論述這些狀態。這些病症最初出現在她照料父親的時候。她很愛自己的父親,嚴重的疾病後來導致了他的死亡。但她被迫放棄照料父親的義務,因為她自己發病了。
你們不要以為,診斷出病人患了歇斯底裏而不是腦組織疾病時,最好采用藥物治療。對於嚴重的大腦疾病,藥物往往無濟於事。醫生對於歇斯底裏完全無能為力。他隻能使其保持良性狀態,但不知道何時能夠治愈、如何才能治愈。因此,確診一種疾病為歇斯底裏,病人的處境沒有多大變化,醫生的態度卻會有很大的變化。我們可以發現,他對歇斯底裏病人采取的行動與對待器質性疾患的病人不同。他對前者沒有對後者一樣的興趣,以為他們遭受的痛苦遠不如後者那樣嚴重,對這種看法有必要重新作出認真的評價。
在這個病例中,布羅伊爾是無可指摘的。他對自己的病人表示同情和興趣,雖然一開始不知道如何幫助她,滿懷同情的觀察使他很快就發現了一些辦法,首次有可能為病人提供幫助。值得注意的是,病人處於“失神”或心理變態時,常常自言自語地重複幾個詞。這些詞好像是從她那紛亂繁忙的思緒聯想中泄漏出來的。這位醫生聽出這些詞之後就讓她處於被催眠的狀態,一再對她重複那幾個詞,並觀察由此引起的聯想。這些提示使那些在“失神”狀態時控製她思想的心理產物又重新出現了,並通過簡單的言辭泄露出來。老實說,這是一種幻想,往往有詩一般的美。我們可以把它稱作白日夢。我們通常把它看成這位守護父親的姑娘的轉折點。每當她產生這些幻想時,她便獲得解放,恢複了正常的心理生活。這種健康狀況可以持續幾個小時。第二天又出現新的“失神”狀態,可以用同樣辦法與新的幻想聯係起來而解除。這就給人留下印象,在“失神”時表現出來的心理變態是源自這類感情衝動的幻覺的興奮的結果。奇怪的是這位病人發病時能夠理解英語,並且隻能講英語。這種新療法被稱為“談話療法”,或者被戲稱為“打掃煙囪”。
這位醫生很快意識到,用這種方法不僅可以暫時驅散重複出現的心理“烏雲”,而且可以淨化靈魂。如果在催眠時,病人能夠回憶起它們最初出現的情形以及有關的聯想,就能為它們所引起的情緒提供發泄口,從而使疾病的症狀消失。“在一個炎熱的夏天,病人渴得要命,卻突然不能喝水了。並且看不出有什麼明顯的理由。她手裏拿著一杯水,可是一碰到嘴唇就把它推開,就像得了恐水症一樣。顯然,在這幾秒鍾內,她處於失神的狀態。她隻能吃水果、瓜以及諸如此類的東西來減輕幹渴的煎熬。約六星期之後,她終於在催眠中極其惡地談到了自己討厭的英國保姆。她說,當她走進那位保姆的屋子時,發現保姆的小狗從杯子裏喝水。她出於禮貌保持了沉默。醫生發現,在她表達了這種被抑製的強烈憤怒之後,她又想喝水了,而且毫無困難地喝了大量的水。當她從催眠中醒來時,杯子就在她的嘴唇旁邊。那些症狀就這樣永遠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