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三娘跟著季瑾瑜上了門外一頂小轎,不一會兒便察覺轎子停了下來。
她打簾看去,卻見是停在冀王府門前,心下更是奇怪。
這時隻聽轎外那個自戀王爺笑道:“錢小姐可仍是醉著?可需喚丫鬟來扶你?”
錢三娘兩步挎出轎子口中冷冷道:“三娘待罪之身,勞不得王爺對我獻什麼殷勤。”
季瑾瑜聽了抿唇一笑道:“有骨氣。”說罷轉身進了冀王府。
錢三娘未得吩咐,卻又不敢擅自離開怕給爹爹惹了麻煩,隻得跟著一路進去。
兩人左彎右繞,竟是進了後院內宅。
王爺家的宅子,這奇木怪石、古董名家自是不少。隻她此刻沒有心思賞玩,一心琢磨自己為何會被帶至冀王府而不是府衙大牢。
莫不是公子的背景厲害到冀王爺也要賣他個麵子?
說來天都黑了才抓人,且還是小王爺親自來領,也太不正常了些。
若按公事,豈不該昨夜裏就將她抓起來?
究竟是公子麵子太大還是這位靜慧公主的失蹤另有什麼隱情?
她隻顧沉思,冷不防前麵季瑾瑜忽然停下轉身,一腦袋撞了上去。
淡雅的香氣撲麵而來將錢三娘的怒氣壓了壓,捂著酸痛的鼻子卻直跳腳。
因宿醉的不適,她一肚子火正無處可去,此時衝著季瑾瑜便發作起來。
“你這個死孩子,走路帶路都不會嗎?哪有人不吱聲就忽然轉身的!你不會提前打個招呼,還是你腦小掌握不好平衡?空長了一副這樣的好皮囊,真是浪費死了!”
劈裏啪啦一通亂罵讓季瑾瑜愣立當場,錢三娘則是出夠了氣方才回過神來思考自己會不會被砍頭。
正不知如何是好,卻見季瑾瑜若有所思道:“錢小姐好壞的脾氣。”說罷指了身後:“這是你住的地方,先在此委屈一晚吧。”說完抬腿要走,又似想起什麼頓一頓:“那些下人隨意使喚,你,便當作是在自家一樣無妨。”
眼前人影一晃,錢三娘才看清自己正立在一個院落門前,旁邊一眾的婆子丫鬟們都低頭候著,隱隱聳動的肩膀能看出他們憋笑憋的十分辛苦。料來剛才亂發脾氣的話全被他們聽去了。
好在小王爺不曾計較。
錢三娘隻管將人一並遣了,進房將仍是有些犯暈的自己摔在床上朦朦睡去。
睡夢之中,一片混沌,不由難過的掙紮起來。忽覺又覺飯菜的香氣漸濃,引得腹中饞蟲大動。
掙紮了半晌睜開雙眼,隻見圓圓一個萬福瓷器正懸在自己臉孔上方。
瞬間驚的一坐而起,那東西忽的不見了蹤影。
她雙手捂了胸口,汗毛直立。
待再看去,便聽見耳邊有人嬉笑道:“清清你看,她果然醒了。”
錢三娘聽得是個男子之聲,顧不得生氣,心裏倒是安了安。
是人就好。
她一麵適應屋子的光線,打量四周,一麵迅速檢查身上衣物,跳下床來。
天色黑透。
因她睡覺房中不曾點燈所以無光,而外室卻燭火大亮。
尋光而去。隻見外室桌上各色吃食擺滿,桌前正坐著一對陌生男女朝她盈盈而笑。
兩人都生的極是好看,似正等她一起用飯。
錢三娘此時剛從夢中驚醒,有些忘了自己身處何地,忽又見這陌生的人、物,更覺分不清現實、夢境,不由有些呆住。
那美貌女子笑的和善,伸手喚她過去,三娘心動之餘,莫名覺得那笑容很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