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客棧裏因為丟了水若華早已經是亂做一團。
綠香紅玉抱頭痛哭。書畫在曹嫻暘懷中不斷啜泣。北堂斯年被夫人瞪的不敢回頭,隻管扯著那被灌醉了的英銳揪他耳朵。
季瑾瑜,秦梓書,公子與青衣四個雖是冷靜,樣子卻也好看不到哪裏去。四人都是渾身酒氣。季瑾瑜的臉頰上還留著幾塊胭脂印子,連青衣的衣裳都被拉扯的皺皺巴巴,獨公子一個欺霜賽雪、不惹塵埃,簡直不像與他們四人同處了一晚的樣子。
秦梓書低頭沉思一陣道:“曹小姐你們此行可有惹到什麼人?各位也都好好琢磨琢磨。”轉而又問書畫:“那黑衣人什麼模樣你可還記得?他是如何會抓了若華去的?”
書畫似是因昨夜收了驚嚇,此刻臉色還是煞白。見秦梓書問話也不回答,隻拉著曹嫻暘的衣擺往她懷裏躲。後者一麵安撫她一麵柔柔道:“秦公子莫要著急。畫兒她受了驚嚇,一時也說不明白,你且待她緩緩,許會想起些什麼重要的細節。我昨夜聽得聲響原以為是你們夜歸鬧的動靜太大,後發覺不對出來看時,隻見書畫門口扔著一盞燈燭,房門大開。原以為是書畫丟了,卻在房中找到了昏睡的她,這會兒想來,那賊人竟是衝著水姑娘來的,不然他們為何又丟下書畫呢?”
聞的此言,青衣脫口到:“竹自青。”
眾人皆是眼睛一亮。那竹自青是偷了別人東西被追來的。那夥人幾日沒有回頭找來,原以為不是個什麼稀罕物件,人家不要了。此刻想來,這竹自青拿走的東西定是要比人命要重要的多,不然哪能追著跑了那麼遠,也是他們大意了。
眾人都是關心則亂。一時見水若華不見了都亂了陣腳。此時聽得青衣點明,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北堂斯年被留下照顧五個女人,仍舊醉著的英銳也被送回房中。其餘四人便一同往郊外去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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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若華順著那小溪走了許久。隻覺得頭昏眼花,肚子咕咕亂叫。可她一不會打獵,二不認得路,三不知道什麼東西能吃,什麼不能吃。喝多了溪水又覺得惡心,更不舒服。
順手從林邊撿了支樹枝當作拐杖。一步一步慢慢往前走,心裏卻鬱悶的隻想罵人。
看那些穿越小說裏每次女主落難都有帥哥男主共患難,順帶發展一下感情戲什麼的,怎麼到了自己就這麼慘。
又想起在倒影中自己的狼狽模樣,心裏便默默放棄了那個想要帥哥陪伴的念頭。
水若華清了清腦袋裏亂七八糟的思緒,繼續思考自己應該何去何從。
忽然聽遠遠不知哪裏傳來一陣馬嘶,另有人聲隱隱。
她此時已經疲憊的有些麻木,生怕是自己自己幻聽了。忙著走了幾步,手撐在一棵樹幹上凝神去聽。
隻覺得腳邊溪水在亂石中喧鬧。耳邊涼風陣陣,鳥語花香。又沒有了剛才的動靜。於是泄了氣,想要坐下休息一會兒。
她扶著這樹幹緩緩蹲下。隻覺得膝蓋處僵硬的很,腳底的的刺痛提醒她定是磨出了水泡。
此時太陽已升到中天,曬得她全身發暖。如此折騰了一夜,此刻隻覺得一陣困意襲來,那眼簾便慢慢的合上了。
可歎她隻知順著小溪往南,卻不知西北方不遠處便是條蜿蜒小路,出來尋他的四人分了兩路上山來尋她,剛才聽得的聲響正是季、秦二位騎了馬與公子和青衣碰頭。可惜造化弄人,若此時她得以救走,諸多後事都會少些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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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睡中的水若華隻覺得身子一陣發冷又一陣發熱,難受的想吐。隻是她胃裏早已空空如也,又能吐出什麼來。一時間雖是疲累的動彈不得,卻也被這欲吐又吐不出的感覺折磨出一頭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