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且應悔無心之錯,不若對有的之兵。(1 / 2)

再說那竹自青自前天下午離了自己徒弟便一路施展輕功,腳下縱躥一路趕去虞城。繞是他輕功極好,卻也到第二日午時才趕到那裏,與朋友一通胡吃海塞暫且不提,單是那美人醉就喝光了十八個大酒壇。

他自詡自己是千杯不醉,卻不知道這美人醉之所以有名便是在這後勁之大,於是酒醉倒頭睡去,不曾在當夜趕回徒弟身邊。

待他酒醒早已是第三日的中午,知耽誤了時日,忙辭了友人往回趕去。趕到夜深之時才入客棧,便聽得院子裏一個嬌女子顫著聲音哭鬧:“表姐你快莫要再哄我了,咱們這就打理整齊了回家去。”

另一女聲柔柔,不住哄勸。“畫兒你且止住哭。你若要回家,我明日一早叫俊生送你回去便是,如今大半夜的,你何苦折騰我。”

那女子卻仍舊哭道:“你隻說的輕巧。你不肯跟我回去,若是再往後路上出了什麼事端,我不被爹爹罵死,舅舅也定要殺了我了。”說罷又是一通哭鬧。

他此時已經認出這兩個女子似乎是與徒兒一道的兩個,知道他們仍未離開,心下稍稍安穩。

誰料那女子複又哭嚷道:“虧得那夜來的人是擄了那壞女人去,若是綁了我,我可如何是好。總之我是不要再在這裏待下去。表姐你把我送回去再換如意來吧。反正那壞女人一時也找不回來,叫公子在此等著你便是了。”

竹自青知道被擄走了個女子,雖不知說的是誰,卻有些不安。

他縱身一越進得院中,奔向那房間去想要問個明白,卻聽一房前有人朝這邊拱手道:“竹先生,華兒出事了,請來這裏商議救人之法。”便不做多想,腳下立即改了方向奔到他處。

原來北堂斯年聽得有人接近院中,便出來探看。本以為是那夥賊人去而又返,心中驚喜,卻不料是竹自青回來。

他將竹自青迎進屋,將那晚發生之事敘述一番。竹自青聽得來人丟下書畫兒擄走了自己徒兒,不禁一拍大腿道:“壞了,我竟是隻顧一時玩樂,害了自己徒兒。”說罷起身往外飛奔而去。

北堂斯年的臉上早已不見以往的戲謔和無謂,緊繃的嘴角也看得出他此刻心情不好。裴清芷從內室出來,緩緩歎氣道:“如今棋差一著,被調虎離山丟了華兒,現下竟不知她生死,得到了竹自青這個幫手又增的了勝算幾分?”

北堂不語,心中卻也有些懊悔自己太過自大,疏忽將這人計算進去,使得謀劃壞在這一關節。不過確也未曾料到他會在此時便冒著敗漏身份的危險而橫摻一腳。

小子比起他老子確實多些膽識,他也隻有歎一聲人心難測。

*

客房正中擋著一架寬大的屏風。水汽靄靄映著忽明忽暗的燭火,隱隱看得出裏麵是有人正在沐浴。而水若華正抱著一堆衣物候在外側。

這伺候沐浴的事情原本輪不到她來,誰知剛入夜就忽然尋不見了雀兒,這人又一副著急沐浴的樣子,她身為人家丫鬟,便隻好來頂上。

水若華站在屏風後,聽著耳邊的水聲,望著門口發呆。

從那夜被抓到現在已是有整整兩日了,卻不知道姨父姨娘可有在找尋自己。

她也不是沒有想過回去,隻是那晚在柴房中的黑影雖然身形和聲音雖沒有印象,但那人的氣味陌生又有些熟悉,必是認得的,隻一時想不起罷了。

因她嗅覺靈敏,對氣味的辨識比著常人由過些。前世便常因為這個被取笑說長了個狗鼻子。且她忘性雖大,卻極容易從氣味記起事來,所以這次才能肯定回去客棧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隻是,這下一步該怎麼走呢?

“水水,衣服。”

水若華從思緒中回神,不自覺的翻個白眼頭,頭也不回的將手裏衣服搭上屏風。抬腳便走。

隻聽得身後水響,一隻溫熱大手抓住自己手臂。

她心中無奈:又來。

耳邊一個假意誘惑的聲音隨即響起。“水水,幹嘛走的這麼急?”做作的聲音讓水若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悠然公子之前死活不願帶她上路,自她念了首詩起卻跟換了一個人一般,對她狗腿、諂媚,絲毫沒有一個身為公子的自覺。

水若華咬牙一笑,抬手遮眼轉過身去,循循善誘:“公子小心走光,水華不會負責的。”

冷悠然毫無顧忌的伸手抓掉她擋在眼前的手掌,卻見水若華雙眼緊閉。

他奸計得逞,嘿嘿笑道:“水水乖,你若答應幫我與錢小姐引見,公子什麼都答應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