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華回府後便稱吹了風頭疼,隻派綠香去跟孫梅英回了個話,就關起大門睡的昏天黑地。
難得孫梅英隻假心假意吩咐了幾句好生休息也沒再找來,她便樂得偷得空閑躲在了東府不再往西邊去。
因著裴若華一連幾日去找季文翰而被書畫尋事且找茬打了綠香,曹嫻暘雖假意管束表妹,一些表麵功夫也不過走走過場,無甚效用。如此一來,裴若華為著不給大家添亂也隻得在院內躲著。
這一****剛下學回來,正悶悶不樂的躲在臥房看書。卻聽門外一個多日不曾聽聞的熟悉聲音叫嚷:“小徒弟你快給我出來,不然老頭我就進去拆了你的園子!”
裴若華頭頂著三條黑線出來,找了半天卻不見竹自青,正疑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頭頂便挨了一下。
她無耐一笑,揉著腦袋抬頭道:“師父,您怎麼總愛打徒兒腦袋。”
“你這個小徒弟又笨又懶。老頭我臨走時交代了你那些口訣要日日修習,你可有照做?”竹自青果然正躺在園門前那棵大槐樹的枝椏上,手抓一把堅果,慢慢的嗑著。
裴若華聽了這話自知理虧,也不敢申辯,隻喃喃道:“徒兒今日起就會好好練功了,師父且饒了徒兒這一回吧。”
誰知又是一個果殼丟來砸中她的腦袋。
“你這個小丫頭小騙子,我隻問你都已經回來幾日了?為何到今日我找你來才知道要開始練功?你若是真的不願習武,老頭我也不再逼你了。咱們自此分別,好聚好散吧。”竹自青口中一麵說著,輕輕躍下樹來,雙腳落地之輕,竟沒激起半分塵土,更無半點聲響,看得裴若華眼中一亮,上前拉住竹自青衣袖道:“師父。師父。你莫要生氣。徒兒是一定要跟著師父學好功夫的。師父剛才這招好俊,教徒兒可好?”
竹自青本就是嚇唬她,這時見這小丫頭又來撒嬌,麵上一副既驚又喜的樣子也知她不是撒謊,便嘻嘻笑道:“你這個貪心鬼,倒是合了我的脾氣。”說著便又拎起裴若華的衣領一躍而起,往恒園去了。
原來竹自青當年跟他師父學武時也是個貪玩好懶的,因此不知挨了多少責備,更是被師兄弟們欺負冷落。但他偏偏天生根骨奇佳,又是個極聰明靈透的,說起來呆在那人煙稀少的深山穀林中,每日可玩的也不過是在追逐獸鳥嬉戲。卻不想如此玩著竟也讓他悟出一些輕功的訣竅來,於是自創了一派輕功步法。確是十分的精妙無比,飄渺非常。
裴若華原也就喜愛這些對於她來說比較“實用”的功夫,之前隻因竹自青逼她背口訣修煉內功心法,覺得無趣,才不十分用心。而竹自青今日的步法演示忽而引起她的興趣,每日修煉那些艱澀的口訣內功也就沒那麼討厭了。
於是這日起,她每每下學之後便會前往恒園去與竹自青見麵學習招式,因為一心求著自己的輕功快成,所以便每夜不論多晚,睡前也要練了內功才肯休息,竹自青見她用心自然歡喜,少不得又尋出多少增強功力的藥丸給她。
這一路下來裴若華的輕功自然是突飛猛進,三個丫頭看在眼裏,雖是心疼她辛苦,卻也為她高興,便更是用心了去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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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舒服的日子又才過了沒多久,人說無事少稱病,裴若華這病了的幌子才用了一次便真的大病一場。
自那日秦梓書說有事不能陪她上學開始,她便覺得不是好兆頭。
果然,在學堂裏等了半晌仍不見授課師父出現時,她隻覺得自己心裏跟滿屋子亂瘋的學生一樣亂糟糟的。
一刻鍾後見到見到冷悠然那張臉在門口出現,她已經是無語問蒼天。
那夜自己也是情緒不好,打擾了他還罵了他一頓,現在想來也是尷尬,自己若是他也不想再見自己這個無理取鬧的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