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裴若華稱病不曾上學,一日沒有出門。
第三日的裴若華仍舊沒有出門。
裴府裏的丫鬟小廝們這兩日不見了喜歡雨天逛園子的那個待人和氣的長小姐,私下裏倒是有些話傳起來。
啼紅園的桃花林中,一群婆子丫鬟正立在樹下小聲說話。
婆子甲神秘兮兮道:“你們知道麼?大公子才說不走,二小姐的癡病就好了。”
婆子乙扣扣牙,彈了彈手指道:“聽你娘的胡扯,照你說的,咱們以後要是病了都求大公子去就好了?”
婆子甲連忙躲開又上前道:“哎呀你不知道……”
話到一半丫頭甲接過道:“是的是的。我可是那天在沁芳齋門口見到了,屋子裏全是人,裴颯都去了,急的還罵丫鬟呢……”
“呦。裴颯都罵人,那定是當時二小姐病的不輕了。”婆子丙拿簪子搔了搔頭。
“……就是說呢。結果大夫也來了,又是施針用藥的一通折騰。後來老爺就查啊,說這個是怎麼回事,誰惹了二小姐啊?結果致遠公子說是下學後大公子告訴二小姐說他要家去,然後二小姐就不好啦。”丫鬟甲接著說。
丫鬟乙忙著道:“真的真的。裴颯立即叫人去請了大公子,問明後就命大公子住下不許走,估摸著呀,咱們裴府要有喜事也說不準呢。”說著竟捂著嘴嘻嘻笑了起來。
“這可是親上加親呢。”婆子甲也笑。
其餘幾個丫鬟婆子都一起笑了起來,又說笑了一陣便散了,不曾注意到她們身後的桃樹林中一白一黑一藍三個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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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梓書進屋的時候裴若華正歪在榻上一邊看書一邊嗑瓜子,他拱手笑嘻嘻道:“恭喜小姐,心願得償。”
裴若華順手抓起兩粒瓜子朝他丟去:“你再混說,小心我下次丟的便是刀子。”
秦梓書揉了揉被打中的額頭不樂意道:“如何別人說得我就說不得?難不成你跟別人都比跟我更親近些?”說話間看向她的眼神有有幾分試探的意味。
紅玉端茶上來道:“公子你莫要再氣小姐了。她已是惱的不願出門去,你何苦又拿這些話來招她。”
秦梓書飲了口茶笑道:“罷了罷了。是我嘴壞,不該混說的,若華你別氣了,我去七寶齋給你買你愛吃的玫瑰糕向你賠罪可好?”
裴若華聽了這話才放下手裏的書對他道:“還不快去!不買了來我再不準她們放你進來。”
秦梓書笑的忙站起身來一揖道:“遵旨。”那嗓音拉的悠長,把一屋子的丫頭都逗的笑起來。
蘇向雪目送秦梓書離開園子,又換了一杯熱茶來遞給裴若華道:“若華你這兩日可看明白點什麼?”
紅玉聽見這話忙的出去園子門口守著,綠香則站在了窗外。
裴若華進了書閣道:“能看出些什麼來。不過興澤兩國這十二年來的大事。你們多少是都已經知道的。我因從小不愛這些,現在聽起來倒是新鮮幾分。隻可惜府裏的事情還沒得了機會知道。也多少隻能研究研究那些舊史罷了。”說著提起筆來在一張宣紙上寫寫畫畫。
“我出生那年是承盛15,卻是宣慶12年……”
經過這些日子的詢問和讀書得來的信息。裴若華知道這片大陸現在隻有三個國家。大興與大澤地域形狀相似接壤線極長,以險峻的昆侖山脈劃分,互通的城市隻有靖城與八江城。腳下的陳國隻有兩國四分之一大小,正立在兩國的腳下,與興國戎城相接。
興、澤兩國因為之前因吞並其他小國擴張領土,多年征戰傷了根本,所以本著休養生息的原則,簽訂了互不侵犯條約,一百多年來兩國一直相安無事,也為了平衡兩國勢力都不曾對陳國動手。而陳國卻因為長期處在兩國的壓抑之下,長期致力於練兵造器,絲毫不曾懈怠。
就是在她出生那年,這個世界的大陸發生了那場在大澤人記憶中最為慘烈的戎靖之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