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難得的暖陽早已不知被掩在哪塊厚重的黑雲之後。
一位風、流倜儻的公子哥手持紙扇走入了一家脂粉店鋪中。
因接近年關提早準備，店鋪中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孫掌櫃的忙碌中掃見來人，忙的放下手中事務迎了出來。
“衛公子好。多日不見，竟是忙些什麼呢？”
衛風搖搖紙扇，嘴角含笑道：“我這樣一個無事人，還能忙些什麼。不過是閑來無事喝酒吃茶罷了。”說完掃一眼櫃台前擠擠攘攘的女子，合起紙扇敲敲手心道：“可曾來了什麼別致的玩意？”
孫掌櫃聽得此話自然省事。忙賠笑道：“往年的極品皆來了幾樣。還有些泊來的稀罕物，價格貴上許多，所以問津者少。公子還是裏麵請。”
衛風笑笑隨他穿過前堂步入後院。剛踏入接待貴客的內室，便見一位衣冠楚楚的公子正在上座飲茶。
他隻來得及在心內讚一句從未見人能將一身白衣也穿的如此雍容。待見了那人眉目，更是將自己舉手投足間的瀟灑落了一半。
這人端的比悠然公子還要俊美，隻可笑自己竟以為自己也算玉樹臨風的人物，卻不曾及他分毫。
見對方放下茶盅向自己看來。衛風不等孫掌櫃開口便上前一揖道：“在下衛風，不知這位公子可是瓊坊人士？”
話一出口便覺唐突。冷不防哪裏出來個身著青衣的書僮冷冷掃他一眼道：“不過是買個東西，打聽人家是哪裏人作甚？”說著又掃一眼孫掌櫃道：“你們家的規矩倒與別家不同。”
孫掌櫃見得罪了金主，忙的賠笑道：“小哥說笑了。這位是咱們知州大人的公子。想是見公子人中龍鳳便起了結交之意罷了。”
那書僮還欲再說幾句，見白衣公子掃他一眼，便住了口。複又退回一旁。
那人將自己淡淡看一眼，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轉對孫掌櫃道：“勞煩掌櫃的將這些都包起來吧。”
衛風這才注意到廳中桌上攤開的那些各色精致的妝盒。
孫掌櫃先是一怔，即刻反應過來。才要上前，腳下一轉又對衛風做了個揖。
“衛公子，對不住。這位公子將東西都收了，咱們就沒什麼餘下的稀罕玩意了。若是公子有意，往年的極品倒仍有幾樣。”
衛風聽了麵上有些微紅。看一眼廳中桌上的各色精致的盒子。心中想了想忙上前一步道：“公子不知買這些做什麼用？若是送人，或許也用不得這麼許多，不如讓我幾個吧。”
不料那公子頭也不回的直接從他身邊行了過去。竟似未曾聽聞一般。留下衛風獨自立在原地，甚是尷尬。
孫掌櫃見狀怕他著惱，連忙上前賠笑招呼。所幸衛風也沒有那些世家公子的壞脾氣。隻當自己惹了別人不悅，也不計較什麼。這事便也作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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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又發什麼呆。”冬香將一碗冰糖燕窩放在裴若華眼前。
榻上的人勉強回了回神，神色卻還是懨懨的。
“小姐還是用點吧。這天天炭火烘著，心裏口裏都燥的很。”梨枝上前將碗端起來放在她手裏。
裴若華將碗湊近鼻端，一股清甜的香味撲麵而來。倒是引得她口舌生津，便動手吃了一口。
溫和潤滑的口感讓她胸口的窒悶稍微舒緩一些，眉頭也舒展開來。
她啞啞的開口問冬香道：“這幾日前頭還有人來煩嗎？”
梨枝看一眼坐在一旁杌子上繡花的紅玉兩人都不作聲。冬香接口道：“怎麼會少了人來。也不知他們是哪裏來的消息。一個兩個也不嫌繁瑣，日日來遞帖子。都說了小姐事情繁忙分不開身也不管用，現在才放出話說你身體不適。這送東西來的反倒是更多了。”
聽到這裏，裴若華將碗放了下來。
“不過是下人中流傳著咱們裴冷兩家親事不做得數的話，怎麼就會被傳到了外麵去。惹的這許多人家上門來提親。裴京不管也就罷了，怎的裴爺也不辯解不理會的。沒白的叫咱們小姐這幾日作難。”冬香一麵抱怨著一麵去看眾人臉色。
紅玉仍是低著頭繡花，梨枝上前將碗拾了轉而放入她手中的托盤裏，恰巧以身形遮住她窺私裴若華的目光。
“你去吧。”
冬香隻得應了轉身離去。
裴若華目送她出了門，對看著自己的梨枝笑笑複又閉上了眼道：“春香在家中可好？”
梨枝回頭看一眼紅玉笑道：“能回家過年。自然是好的。”
裴若華微微點頭，仍舊閉了眼道：“那些人都送了些什麼東西來？”
梨枝上前去將她身上的被子拉一拉，捂了嘴笑一陣才道：“這個倒是紅玉姐姐聰明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