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越聽到“咻”的一生怪嘯,頭也不回地隨手一接,卻是一壇未開的邵家釀。“死老頭,現在活過來了!”麵色微黑的少兒郎叼著根秋麥,斜倚著欄杆給魚兒投食“她還在外麵跪著呢。”
“呃”揭開封頭重重嗅一陣“好俊的酒,是邵老鬼的點絳唇吧……你想給她求情?”少年鼻子輕哼一聲,踱步向暖閣行去。
“好。你殺了玉麵苗人我就收下她。”柳越眯著眼望著太陽,舔舔沾了酒水的食指
少年冷笑一聲“那你還是殺了她吧。”旋即抽出配刀,背轉身去高唱“莧路夬夬,中行無咎。”輕彈刀刃,聲畢。
“好小子,哪去!”柳越低喝,鎮得那梅樹上的雀兒驚落無數。饒是如此,少年依是頭也未回地出了大門。在經過女孩身邊的時候,他未看一眼。當然,也就沒發現,那個卑微地跪在地上,原本哭的是梨花帶雨的小美人,此時露出了一個不甚好看的詭異笑容。就像是獵人看到了陷阱裏的狼。
十日後,江湖上已傳出玉麵苗人的死訊。這個以刀法聞名的域外高人,蜀山的現任掌門。死在一根晾衣服的竹竿下。神態安詳,就像他本來就該是一件被貫穿晾起的衣服。
“你呀你,唉~”柳越長歎“跟你娘一般的容顏,一般的紅顏禍水。”女孩不在意地努努嘴,接著去追火凰“呀,呀,不要跑了嘛,我跑不動了啦。”
柳越邊咋著玉芙蓉邊歎氣,暗襯:這種女人怎麼盡被我碰上……招招手道“火凰,你暫去你主人那。”又淺酌一口,皺起眉頭。起身,負手而去。
“老頭子,幹什麼呀?”女孩委屈地看著火凰飛地隻剩一個小小的亮點。
“奪天下!”柳越輕輕說,語氣就像是出門打酒般隨意。旋即消失在樓宇間。
女孩笑了,傾國傾城,冰寒刺骨。南齊國的天空飄起了雪。
蕭鹽百無聊賴地窩在躺椅裏,斜著眼,悄悄打量起身邊的那人“看起來很熱嘞,拿掉吧。”但那人不為所動,突然的,他有點生氣了,站起身來“都叫你拿掉了。”手朝那人臉伸去。
“啪”蕭鹽手被拍掉,他震驚地看著那人。那人摘下麵具,冷冷地說“麵具上有毒。”
“報!”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影哨單膝跪地,蕭鹽冷哼一聲進內室去了。影哨詢問的眼光看著那人和自己主人離去的方向。“沒事”那人擺擺手“水淵那什麼情況?”影哨恭敬地遞上密箋,然後附身牆壁,消失了。
內室傳出摔打瓷器的砰砰聲,他修長的手指撫上太陽穴無奈地長歎。
“又發脾氣了?”水鏡尊者搖著羅扇慢吞吞地跨進門來“你這麼慣著他,他就總長不大。”
“你個死人妖!!!”蕭鹽不知何時竄出內室,正怒氣衝衝地瞪著水鏡。那人似是沒聽到,踱步至蕭鹽身邊,手輕輕拍著他的肩膀“他死了。”
水鏡無所謂地撇撇嘴“就我們三個,還怕玩不過他們嗎?!是吧,那人。”
那人微微一笑戴上麵具。
霞域世子宮當日燈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