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四貝勒平湖書苑書房,四阿哥十月有餘遍尋筱玉不見,此刻,望著案幾白宣上壓著的一把玄鐵飛刀,刀首刻著一個“玉”字,筆劃如鉤,不由勾起嘴角自嘲笑了。
白麵小生,以身相護白晉,俠肝義膽,勇氣可嘉?!
重賞?!
玉兒,爺親自去向你行賞,這份量夠重了罷!
四阿哥蒞臨白晉一行營地之時,筱玉正端著記事簿立在白晉身畔一邊與他交談,一邊記錄有關事宜。她的背影清濯靈秀,嵌在遠山近城的畫卷裏,驟然熱了他的眼眶。這一路奔來,他心急如焚,恨不能片刻將她擒回,待到了眼前,才發現,單單隻望著她的背影,心便充實得鼓脹,隱隱作疼。
她看起來很好,絲毫沒有清減。
四阿哥揮手示意隨從留在原地待命,隻身向麵前交談的倆人走去。
聽見腳步聲,白晉和筱玉一齊回首相看。白晉與四阿哥是熟識,立刻朗笑著歡迎他。筱玉見了四阿哥,身形一晃,被四阿哥托上手肘扶住。
“白大人,這位是?”
她現出的是他從未見過的一張臉。極其普通的容顏,隻能算白淨而已。四阿哥微微一怔,隨即瞥見她瞬間垂低的眼眸中一閃而過的慌亂。一抹深意爬上他嘴角。她的眸他絕不會錯認。
“這位是當朝皇四子,四貝勒爺,他對算經很有研究。”
白晉向筱玉引見四阿哥,筱玉隨即行禮:
“晚生肖越見過四貝勒。”
“免禮!”見筱玉強壓慌亂佯作與他不識,四阿哥惱也不是,笑也不是,糾結中突然起了意,決定好好戲耍她一番,便也一副初識她的模樣兒,“原本奉旨備了賞賜給肖兄弟以彰肖兄弟舍身相護白大人之義舉,如今見了肖兄弟本人一表人才,便覺那些賞賜太薄,不知肖兄弟自個兒可有所求?”
“肖越並無所求。”
筱玉見他有意引起話題,唯恐言多有失露出馬腳,正欲藉口離去,卻聽他對白晉說:
“我有意拜肖兄弟為門客,白大人可否容我與他單獨詳談?”
筱玉乍一聽此話,立刻煞白了臉,且不說她此刻早已心亂如麻隻想掩麵而逃。即便心如止水,又怎麼能再予機會容他撩撥?!更何況倘若被他識穿,不曉得他會如何處置她來泄憤。越想心裏越沒底兒,她於是當即轉身往營房走,一麵高聲叫:
“清翎!紙沒了,同我去買!”
白晉正要回答四阿哥的話兒,見筱玉對四阿哥如此不恭,忙迭聲兒替她向四阿哥討人情兒。四阿哥笑而不語,良久方垂眸答道:
“三顧茅廬方不辱沒肖兄弟,我等她回來。”
營房後馳出兩匹駿馬,一個嫡仙樣的男人與筱玉一同馳向遠處市鎮。四阿哥望見那男人的背影霎那眯緊雙眸,笑靨僵在臉上。
清翎?嫡仙樣少俠?!
楠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