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相逢未嫁時之(五)水月(1 / 1)

清風很是苦悶,母親,一個一生都生活在這樣一個灰色的院子裏女人,怎麼能理解一個長年奔波在刀光劍影裏的年輕男子的心呢,即便是習慣了了安穩的日子的大哥清彥也未必能理解自己的愁苦。

看著清彥無言地挽著眉頭指揮醫生家仆為診治母親焦慮,清風竟有些無聊,那一瞬的冷漠驚到了他自己,曾幾何時,自己竟如此冷漠了?那是母親,生養了自己的母親,被自己氣的昏厥的母親,而自己的心,竟然沒有一絲痛的感覺?

清風心中刺痛,腳下不穩,一個踉蹌險些從階上摔下,身後有風動的感覺,清風頓時清醒,回身側身,出手如電,來人已被他點在麵前。

清彥聽見聲音回頭時隻見清風與一名俊美無疇的紫衣男子對峙著,紫衣男子手裏拿的分明是清風給清雅的匕首,那清亮如水的銀色,澄淨的碧色柳葉,任誰都會過目不忘的。

“清雅,清雅,你把清雅怎麼了?”清彥頓時失去了理智,衝了過去揪住那那紫衣男子。

清風依舊在失神,看著自己的右手,眼神甚是悲苦。

那紫衣男子淒涼一笑,竟是一動不動。

“大哥,沒事,他是祁連,不會傷害清雅的。”清風被清彥的怒吼拉回了心神,上前一步解了紫衣男子的穴道,平淡地說。

那被成為祁連的紫衣美少年不羈地歪了下腦袋將被風吹亂的長發甩到肩側,微微整了整被清彥撕扯過的前襟,對發愣的清彥晃了晃那銀匕說:“去跟清雅說,這不是好東西,至少是她玩不起的,改天我送她好玩的!”

“為什麼改天,我現在就要!”清雅的聲音遠遠地傳來,風裏盡是叮叮當當的環佩之音。

祁連回頭一看,清雅形象全失地向他撲來,嚇得一個縱身跳到牆上,嘿嘿賠笑道:“姑奶奶,改天再啊!哥哥今天有事先走了-----”

清雅撲勢太猛,一時沒有刹住腳一頭栽進正在發呆的輕言懷裏,回頭時哪還有祁連的身影,於是又把頭揉進清彥懷裏大哭起來,“大哥,他欺負我,祁連哥哥欺負我--------”

清彥輕輕地揉著她的頭安撫她,他相信祁連不會真的害清雅的,隻是這個時候祁連怎麼會出現,而且拿著匕首指著清風,雖然帶著鞘,但那畢竟是凶器,而且清風似乎也很詫異,失魂落魄的。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

消失了八年的祁連又忽然闖進了這個古井不波的世界,這讓清彥害怕。

“你們在做什麼?”二娘嚴厲的聲音從廊上傳來,清彥抬頭看見一臉怒色的二娘,自己的妻子碧柔眼裏也盡是怨怒,竟有些無錯。

清雅聽見母親的聲音,掙脫清彥的懷抱,又去抱住二娘,哭訴著:“祁連哥哥,祁連哥哥,我就說他沒有死,娘,祁連哥哥來看我了-------”

“祁連?”二娘心下一驚,麵上卻淡然,將清雅推出懷抱,對身邊的丫頭喝道:“梅兒,怎麼伺候小姐的?去總管那領十個板子去!”

“娘,不關梅兒的錯,清雅失態了,回去麵壁去。娘您別責罰梅兒-----”平時耍賴撒嬌的清雅此時竟抽噎著跪在地上為丫頭求情,清風看的心裏疼痛,這六年,每個人都變了,府裏很多人他已經不認識了。

“二娘,您饒過他們吧,這一切是我惹得禍。”清風站在清彥身後,沒有對二娘施禮,清冷地說。那個忽然間聲色俱厲的女子讓他反感,這個是曾經的溫婉似水的二娘嗎?

婉容見清彥低著頭不語,清風遠遠地站著,筆挺地一個人,很是清冷,心裏難過,也不露聲色,輕輕歎道:“罷了,都散了吧,我們進去看看你母親吧!”

輕言點頭,引著進內室去了,清風卻站在院中看著遠去的依舊微微聳肩的清雅,那悲喜交加的感情如此真摯,大哥那瞬間爆發的憤怒,那麼多的感情,自己是不是早已失去了?

忽然,而後有金屬破空的聲音,清風腳下微移,卻見一代銀光在眼前劃過,是水月,念頭閃過時水月已在手中,牆上傳來祁連冰冷的聲音:“那會害死清雅的,你他媽給我好好收著!還有,這個,你替老子送給她!”

說著祁連拋下來一塊綴著七色絲絛的墜子,人已不見,清風知道,那是朱雀的心,感激地對著祁連消失的方向扯了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