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無月笑道:“你性情倒也開朗,隻是你聽說過太平道的由來嗎?”
羅本搖頭,沉吟半會便明白許邵的失蹤與太平道有關,若是再往深點想,好似典韋老爹也和太平道有所牽扯,不過為了能讓神無月透露更多細節,他還是搖頭:“不知。”
神無月微微一笑,她看出了羅本的心思,也不點破,繼續道:“兵甲武經中最重要的三卷你可知是那三部?”
羅本想了想,開口便道:“我想應該是其中的天地人三卷吧?”
神無月點頭,說道:“兵甲武經始於天,承於地,終於人。悟道之行,無有晨昏,一路悟招化招,縱橫捭闔天下數百載。”
羅本無語:“聽起來像是個神棍說的話?”
神無月不置可否,笑著道:“你要是知道後來的故事便不會覺得了,相反他是真正的神,一個來自異世界的神。”
羅本驚疑:“異世界!”乖乖,不會和自己一樣是穿越者吧?
神無月見羅本神色有變,看了一眼,並無多想,說道:“因為沒有人知道他是從哪裏來的,最後又去了哪裏,唯一留下的隻有兵甲武經的傳說。”
羅本將信將疑,道:“這兵甲武經真的有這麼神奇嗎?”
神無月若有所思,想了一會,道:“其他的吾不知道,但其中的裂廢兩卷確是真實存在的,正是憑借這兩卷天書,數十年前段熲突然崛起,於西涼北地縱橫捭闔,分化羌人部族,之後於逢義十戰十決,一舉殲滅東羌部族。”
說道這裏,段熲的小迷弟衛覦湊了過來,連連點頭,眼裏無比向往。
羅本卻是有些不信邪,若這兩部天書這麼叼,段太尉晚年犯得著依附宦官,最後被逼自殺,但當衛覦麵又不好說,隻道:“殺了這麼多人,想必這兵甲武經還是件不詳之物。”
神無月又笑了,這會她笑得很歡快:“所以修習兵甲武經的那些人皆是不得善終。”
衛覦卻不以為然,搖頭道:“我覺得這不得善終大概是以訛傳訛吧,我就見過修習兵甲武經活得好好的人,兵甲武經的作者便已經挑明了,始於天,承於地,終於人,人心存正道時兵甲武經就是君子之器,心存魔道時兵甲武經自然就是不祥之物。人可以將它用成匡扶社稷的利器,也可以將它用成禍亂天下的凶器。運用之妙,存乎一心。”
“說得有理,可惜了……”羅本覺得話雖漂亮,人的做法卻各有千秋。
“可惜了,道理大家都聽過,但掌控神器的人卻未必做得到,就好比……”神無月沉吟一會,歎息道:“就好比月亮有千般模樣,但最圓滿的隻有一個,而殘缺的總是最多。人也如此,好人大多都有相同的為人處世之道,但壞人卻各不相同,所謂,為善中庸,為惡萬端。”
羅本不知道神無月說的是不是她自己,反正他見這位美麗的小姐姐殺起人來那是眼睛都不眨一下,不過他也不好探討神無月的善惡,誠如她自己所言,羅本也不想在這種三觀問題過多牽扯,轉口道:“但這和許邵有什麼關係?”
神無月笑道:“有,因為許邵便是學過天之卷的人。”
衛覦震驚了,不由開口問道:“難道許子幹是太平道的人?”
神無月不置可否,笑顏如花:“你猜猜……”
她輕輕撫過案上的古琴息紅淚,白皙幹淨的手看起來那麼美,那麼穩定:“為何汝南許子幹總有先見之明?”
羅本不說話了,因為麵前的這個人透露的信息太勁爆了,名震天下的許子幹竟然是太平道的人,那麼再聯想一下許子幹的本行,廣開月旦評,為天下舉才,那麼這些年受他舉薦,得以在大漢朝謀得一官半職的那群人都是些什麼?太平道的神棍嗎?難怪太平道如今信徒能有如此之眾,其中的地方官員卻是避而不談,甚至還明目張膽有些在家供奉神位……
神無月饒有興致地欣賞兩位客人錯愕的表情,指下調整琴弦越發歡快:“現在,你們還想去見許邵嗎?”
羅本垂著眼,不知所措。
神無月:“那太遺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