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讓人不省心的家夥。這陣子我來照顧你算了。”
“你別這樣。你這樣我得感動了。”
兩個人正說著話,一個年輕男人出現在了病房門口,一些或淺或深的青紫傷痕淤積於他的額頭唇角。
是譚帥通知的林北聲,他怒不可遏,幾乎是在指責對方就是造成這起事故的劊子手。
挺平靜地聽完了電話那頭的罵罵咧咧,突然開口,“別他媽廢話!哪家醫院?”
多新鮮,溫文爾雅彬彬有禮的林秘書爆粗口了。
“我們沈措招惹不起您老了嘿!您老高抬貴手嘿!”譚帥衝走進病房的林北聲陰陽怪氣地嚷了起來,“林秘書這是什麼身份啊,有好日子不過,何必來跟我們小老百姓嚼鹹菜喝稀粥啊!我看往後,還是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這樣對大家都好——”
“好了,譚帥。”微微生出一笑,抬手拍了拍老友的肩膀。
跨入門內的年輕男人全不搭理那個出言不遜的家夥,徑直走到傷者床邊,半跪於地。沈措抬起手,捧起林北聲的麵頰,拇指輕柔擦過他額頭唇角的瘀傷,“臉怎麼了?”
“一不留神,摔的。”無暇顧及自己,神色關切地問了一句,“嚴重嗎?需要我做什麼?”
男人將頭靠向對方,附耳說了些什麼。
“還會異想天開,”將擰緊的眉頭輕輕展開,笑著站起了身,“看來不太嚴重。”
掉過頭便走。
“這就走了?”沈措問。
“回去開會。我借口去洗手間,中途溜出來的。”林北聲走出病房,頭也沒回的說,“都是你害的。”
譚帥挺莫名地看著傷勢不輕的男人勾出一抹笑意。
“你和他說什麼了?”林北聲走了以後,譚帥問。
“我說自己欲[]火難耐,需要他動手幫我排解一下。”
“你還是別招他了,再招下去,命都沒了。”
“這和他沒關係,甚至和孟旖放也沒關係。這就好比在滿是燃氣的房間裏擦出一個火星,如果當時我嚇得失禁或者跪地求饒,估摸也就沒事兒了。”一側嘴角輕勾,對坐於身旁的男人說,“自找的,不怪他。”
“天!你瘋了嗎?!”譚帥聽完對方的大致敘述,已是大驚失色大嚷失聲,“孟旖放也許會撞死你,你這苦肉計施得太不計後果了吧!為了這姓林的小子值得冒這樣的險?!”
“拜托!你哪兒來的那麼多‘陰謀論’?”沈措大聲笑起來,許是幅度太大扯動到了傷口,疼得他一下子又弓下了腰,用一個挺痛苦的聲音說,“我當時……當時沒想那麼多……隻是突然靈光一閃,想看看他聽見我出了車禍會是什麼反應……”悶下頭捂著脾胃的位置,居然還笑得出來,“反應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滿分。”
“你……”譚帥愣了愣,隨即仰天翻了個白眼,“沈措,你完了。”
“倘如,我是說倘如,這能幫到他下定決心,”男人那好看唇角抹出一絲半真半假含義不清的笑來,“我也是很喜聞樂見的。”
還說自己不是“陰謀家”?
心頭哼唧一聲,譚帥突然跟想起什麼似的,將平素裏倜儻不恭的神情收斂得了無痕跡,凝目皺眉十分嚴肅地開口,“沈措,有件事兒捂著掖著多少年了,都餿了,爛了。不管你聽完以後是要殺還是要剮,這事兒我今兒必須說。”
“看來你們倆決定掉轉槍口一致對外,把痛苦轉嫁到我的身上。”沈措略帶惻然地笑了笑,“好吧,我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