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輾轉待天明的翎展早早地便走進馬廄。一手執著寶劍,一手提著簡單的行裝,拉出自己的坐騎,飛身上馬,踏著晨陽灑在地上的金輝,從侯府後門出發,向著心中惦念的人疾馳而去。
隻是剛出城不多遠處,便聽得一聲聲的呼救聲,期間還夾雜著凶悍的喊殺聲。
翎展喝馬,朝著聲音的方向奔去,及時地把呼救的二人從幾名黑衣人的刀下救出。
高高地坐在馬上,對著黑衣人冷冷地道:“青天白日,爾等竟如此草菅人命,眼中還有沒有王法?”
黑衣人先是一驚,相互使了個眼色,居然快速地向深林中撤去了。
起先看到黑衣人揮刀的狠戾,翎展以為要打發他們得有場惡戰,豈料他們竟如此輕而易舉地便自行逃脫了。
他也不計較,許是江湖仇殺,人救下便是。每個領域都有各自的規則,他非江湖人,也無意幹涉江湖是非。
正欲喝馬前行,後麵的二人突然都發出一陣痛苦的呻吟。
翎展皺了皺眉,從馬上躍下,回身查看二人的傷勢。
二人看出他無惡意,臉上布滿感激:“多謝大爺相救。”
其中一人趁機埋怨:“本以為隨你去威武侯府傳個口訊會得些賞錢的,這倒好,賞錢未得到,差點連命給賠進去。你到底得罪了些什麼人啊?”
另一人也露出憤慨:“我隻是一個販夫走卒,能得罪什麼人?”
翎展看他二人身上的刀傷不少,所幸都是些皮外傷,與性命無礙,本欲離去,突然聽得他們說到威武侯府,便又轉身相問:“你們去威武侯府送信?送什麼信?誰讓你們送的?”
看著他緊凝的眉頭,犀利的眼神,二人立即又戒備起來:“你問這些做什麼?總歸與你無關!”
翎展仔細打量二人的穿著氣質,明白他們真是普通的商販,口氣也緩和下來:“在下霍翎展,威武侯便是家父,二位的口訊同樣可以告知在下。”
一人先是一驚,立即又欣喜起來:“這麼說你便是侯府的少將軍嘍?侯府隻有您一個少將軍吧?”
看著那張黝黑樸實的臉,翎展覺得有些好笑。但直覺認為其中似乎另有蹊蹺,也不急著尋求答案:“若二位大哥不介意,先隨在下找個落腳處,讓在下替二位醫治傷口,也防著剛才那些人去而複返。”
他們二人今日一腳已踏入棺材半腳了,此時能保住命已是忙裏偷閑燒香燒來的,哪裏會有拒絕的理由。千恩萬謝地隨著翎展重新進了城。
翎展替二人包紮好傷口後,又為他們備了些飯菜,方繼續剛才未完的話題:“在下確實是威武侯府的少將軍,而且威武侯府也隻有在下這一個少將軍。不知二位要傳的口訊是否與在下有關?”
二人早已把心中的懷疑戒備拋諸腦後,一字不落地把方才的遭遇倒了出來。
二人是走南北的商販,其中高大壯實的那一個便是在滇南對清荷有過“承諾”的商隊隊長戴老大。
他不負清荷所托,到了京城交完貨後,便第一時刻來到威武侯府給那個少將軍傳訊。
隻是,他第一次去的時候,門侍說少將軍不在府中。第二次去的時候,門侍又說少將軍進宮麵聖去了。第三次再去的時候,少將軍沒見到,倒在門口見到了剛從宮中回來的將軍夫人。可將軍夫人卻說少將軍軍務繁忙,概不見客,有事隻管稟報與她。他便把清荷的口訊告訴了她,誰知笑容可掬的一個夫人,突然變臉,責罵他們是騙子,還吩咐門侍將他們給轟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