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諾言(1 / 2)

後來的幾天,方浩然和妮婭知道我早就沒事了,也就安心的跑出去約會,樂得把我交給方峻瑋照顧。而方峻瑋,在我房間坐的時間更多,但是說話卻更少,聽到他說話,多半是在接電話的時候。這幾天,他的電話很多,而且每個電話似乎都讓他不開心,因為他恢複了我們剛剛見麵時的那種麵無表情。我不能問,也就沒辦法安慰,隻是望著他,有時候走過去拍拍他。我以為,他這種年紀輕輕、生活又算富足的男人,可能受到的困擾,恐怕就隻有愛情難題了。我知道,幫不上他的忙,也並不想幫他的忙。

二月的天氣稍微有點轉暖。我想起方峻瑋說過要帶我去城南山麓看日出。在一天晚飯的時候,方浩然問我恢複好了沒有,讓方峻瑋帶我出去。方峻瑋頓了幾秒沒有說話,然後抬頭看著他叔叔,方浩然衝他點頭,他才終於說:“明天我們去城南吧。”我有點鬱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好像帶我出去,是對我的一種施舍!

第二天,我還是早早的就起來了。梳洗完畢,換了件衣服,把一向淩亂的頭發攏在一起,走出門去。我想他又會樓下等,而方浩然也一樣會坐在大廳沙發上看報紙。暗自發笑。

可當我走到樓下,並沒有見到這叔侄倆。推開大門,看見兩台車停在那裏。前麵的一輛後排座位上是穿著墨藍色長衣的方浩然,車子已經啟動,漸漸的開遠。後麵的一輛,車門大開著。我看得出神,忽然手機響了,是方峻瑋。我接起來,他說了聲早上好之後,便不知說什麼似的不開口了。我下意識的側過頭,看見門口,出現了他的身影,臉上沒有一點陽光的顏色,陰鬱的人害怕。他也剛好看見我,我們又是舉著電話相視,像那個夜裏一樣。呆呆的站了好久,直到司機按喇叭,他終究是一句話也沒說,掛斷電話,向車門走去。上車前的一瞬間,他回頭望著我,沒有任何表情,沒有失約的歉意,就漠然的鑽進車裏麵,走了。

我一個人像傻瓜一樣站在門口,不知何去何從。回過神來的時候,我想起打他們的電話,可是兩個人都關機。我回到房間坐著,是的,隻是坐著,什麼也不幹。中午的時候,妮婭打電話來,問我方浩然在不在賓館,說好了約在老地方吃飯的,卻到了中午都不見人,電話也打不通。我把我見到的情景支離破碎的告訴她,她便慌慌忙忙的掛斷電話跑回來。我們也做不了什麼,隻能猜測。她試探著給國內公司打電話,對方隻是說老板出國了。

第二天,沒有消息,仍然關機。

第三天,沒有消息,仍然關機。

一個星期,他們沒有任何消息。

他們走後的第八天早上,妮婭說方浩然為我們定的回程機票明天到期。我有點失望,看樣子我們該準備走了。躺到中午,估計妮婭和朋朋散步該回來了。走到一樓的一刻,我驚呆了。他們!方峻瑋仍舊站在吧台附近,方浩然坐在大廳中間小口的啜著咖啡。兩個人都看見我下來,向我微笑著。方浩然標準紳士的微笑、方峻瑋的堅硬與溫暖,一點也沒有改變,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好像這一個星期,是我做的一個夢。我正在呆住的時候,門口傳來一個女人難以置信的高亢聲音:“方浩然!”我們都把目光投過去,見妮婭瞪大了眼睛站在那裏。方浩然站起來,走過去,伸開雙臂,溫和的笑著,妮婭像覺醒了一樣,猛然衝進方浩然的懷抱。我知道,這是他們第一次擁抱,也是他們第一次明確地讓對方知道,我們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