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曄一眼就認出了她,兩年過去了,她的味道更顯成熟,氣場也更加凝練,她揮動著手臂,叫到:“齊扉,這裏,I’m
here。”齊扉抬眼,看到了夏曄露出一絲迷人的笑容。
“等很久了嗎?”她走近夏曄笑著問,夏曄一手接過行李,說:“沒有,一會會而已。”但她卻已經等了幾個小時,她坐立難安,期待著她的到來。
“時間能趕得上嗎?”齊扉看了一眼手表,夏曄點點頭,“放心吧。”她說著感覺自己臉有些微紅,眼睛時不時的瞟向她。
“我臉上有東西嗎?夏警官。”坐在車裏,齊扉調侃起夏曄。
“沒,隻是覺得時間過的好快,但你好像更美了耶。”
“誇別人美這種話沒少說吧。”齊扉很自然的揚起微笑。
“才沒有。”夏曄有點急。齊扉笑笑不說話,眼睛始終望著窗外。
這座城市,待了那麼多年,又離開了兩年,現在再次回來,感慨無限。好似一切都沒有變過,好似一切都不再一樣。
物是人非,那些兩年都不曾見過,沒有聯係的故人,還好嗎?
同一個監獄,同一個地方,幾年前葉蕭然出獄時沒有發現有個人始終在角落望著她,如今葉蕭然卻一早就守在了門口,等待她的身影。
約莫半個小時後,監獄的大門終於打開,一個短發消瘦的身影從裏麵走出,她好似很久沒見到了陽光一般,仰起頭感受這清風拂麵的舒適,陽光照在她的臉上,竟多了幾道皺褶。兩年了,她眼中多了一絲柔和,也越發的波瀾不驚,那種超脫的氣質,好似不食人間煙火一般感受不到一點凡塵俗世的氣息。
“文欽。”葉蕭然掛著笑意向她走去,嚴文欽轉過頭,衝她笑了笑,這一刻仿佛等待了千年,為了這一刻的相聚,忍受了兩年的分離。
世界仿佛在一刻安靜下來,嚴文欽揚起淺淺的笑意,凝望著葉蕭然向自己走來。距離越來越近,心就越來越緊張,說不出的激動和酸楚湧上心頭。
“頭發越發的長了,越來越美。”嚴文欽伸出手輕撫她的發絲,葉蕭然隻是上下仔細的打量著她,好像分離了幾個世紀般,盡管她現在頭發短了,盡管她有些滄桑了,卻還是她心裏的那個人。
“終於等到你。”葉蕭然把她擁入懷中緊緊的抱住,嚴文欽靠在她的肩頭,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她知道等待中的她,比自己更辛苦。
錯失的這些年,她要用一輩子時間去珍惜,去相守。
葉蕭然拿過嚴文欽手裏的包,說:“去看看爺爺?”好似有心電感應一般,嚴文欽點點頭。
那是她心裏永遠的痛,葉蕭然知道即使她坐了兩年的牢也無法撫平。陵墓前剛剛被換上新鮮的花,不知道誰剛剛來過這裏,嚴文欽出獄的事還沒有告知家裏人,她無顏麵對家裏人,尤其自己的母親,這兩年她一個人是如何過的?
她跪在墓前,幸好爺爺的墓還沒有被遷走,照片上嚴公笑容依舊,可早已無法再相見,如果說死亡不是結束,而是另一種開始的話,嚴文欽真希望下個世界裏,還能與他重逢,繼續做他的孫女,去盡她未能盡的孝心。
跪了不知多久,她才緩緩站起身,深深呼出一口氣,“不知道媽怎麼樣了?”兩年期間,她從未去看過嚴文欽,她以為母親永遠不會再原諒她了。
“她挺好的,放心吧。”葉蕭輕揉她的肩頭,這兩年她時常去看望嚴母,所有嚴文欽不能夠做到的事情,葉蕭然都在外麵幫她處理妥善。
新業集團慢慢交給年少陽負責,蘇梓菱以後也會往從商方向培養,做她的接班人,她已經把手下能夠培養的人都培養起來了,時機一到她就與嚴文欽隱退。
“回家吧?”
“嗯,也不知道文卉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去找貝兒。”嚴文欽心心念念都是那些人,這兩年來除了葉蕭然她也並沒有多見嚴文卉,那麼大的家業需要她操持,還有兩個孩子,她怎麼過來的呢?
嚴文欽覺得自己實在自私,自己接受懲罰解脫了,丟下了那麼大的一個爛攤子給文卉。但是中亞集團即使經受了這次巨大衝擊,她依然會讓中亞集團恢複元氣,她也知道文卉這兩年把公司慢慢穩定下來,她既然出來了,就不能再一走了之。
許多事情看似已經結束,其實隻是開始。
原本以為葉蕭然會把自己送回家,卻沒想到她把車開到了嚴家大宅門口,嚴文欽望著自家大門,兩年前的白陵黑布已經被拉下,家中又恢複到了先前的安靜,隻是多了一絲荒涼。少了那麼多人,家已不成家。
站在門口,嚴文欽仿佛看到了昔日全家歡聚一堂的情景,那時候爺爺還在,那時候爸媽都很開心,二叔帶著孫子玩耍,文卉夫妻還很和睦,可惜,一切都已經不複從前。
“進去吧,總要回家的。”葉蕭然溫柔的話語在她耳邊響起,她伸出手,雙手放在門上,終於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了大門。
她怔住了,家裏並不是她想象中的安靜,更加沒有一絲荒涼的感覺,眼前的驚喜讓她幾乎快忘記了呼吸。正對大門的餐桌上圍滿了人,隻見一個兩歲左右的小男孩從人群中跑出來,張開懷抱,叫道:“媽媽。”他小小的個頭,快速的跑到嚴文欽身邊,拉著她的衣角,一雙水靈的大眼彷徨的看著嚴文欽,嚴文欽愣愣的蹲下,望著他稚嫩的小臉,隻見他裂開嘴,笑意濃濃的又叫了一聲,“媽媽。”
“小輝?”一瞬間,她的淚水浸滿了眼眶,小輝點點頭,鑽進她的懷裏,“想媽媽。”嚴文欽輕輕的把小輝抱住,淚水順著臉頰落在了孩子的肩頭,她抬眼望著那些人,臉上都掛著幸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