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服搖了搖頭,眯著眼睛笑道:“不一樣!不一樣!”
孫武道:“哪裏不一樣?”
白服道:“你是個武將!”
孫武不答,白服接著道:“昨日去找伍子胥是我的失算,可今日來找你我是抱著百分之一百的信心而來!”
孫武還是不說話,仍冷冷的看著白服。
白服多大呀!九十九呀!都說這人老成精,怎麼可能被孫武嚇到!
隻聽白服自言自語道:“伯嚭意,即陛下意!孫將軍與伯嚭作對即是與陛下作對!伍子胥對陛下有登頂之恩,敢問孫將軍有何?”
孫武不答!
白服接著道:“武將的謀略用於戰場,是一把利刃。用於朝堂,是一把無形的尖刀。可用於陛下,就是一條勒死自己的白綾呀!”
孫武還是不語。
白服心中歎了口氣,說道:“敢問伯嚭所為之事都是奸邪?敢問天下除了黑就是白嗎?這萬丈紅塵,色彩斑斕,孫將軍難道不知嗎?”
孫武道:“我行正義之事,說正義之言,難道不該嗎?”
白服道:“你和伍子胥與伯嚭爭鬥,現在朝堂上人心浮動,朝堂外人心惶惶。難道這就是你的正義之事嗎?孫武呀!一切還是要以國家為重!你是個軍人,我相信這一切你都懂得!”
孫武道:“為何要跟我說這些?”
白服道:“我為官一生,可以說平淡如水,沒什麼作為。現在我要走了,心中不由感到愧疚,也許!唉!算了何須多言,隻能麻煩孫將軍日後多多擔待陛下,保護好吳國的黎民社稷!”
孫武不解道:“何出此言?”
白服笑道:“等你到了我這個歲數你就明白了!”
當天孫武並不知道白服為何對自己講如此一番長篇大論,但用不了多久,孫武就會明白!
......
祭天開始,殺牛宰羊。夫差身著朝服,表情莊重,一步一折,絲毫不敢馬虎。
眼前的大鼎中祭拜的就是神秘的蒼天,相傳它能掌管人永遠控製不了的一種東西,從古至今,無數英雄豪傑拜倒它的身下,那就是——命!
上蒼妒英才。一曲紅塵老,歸去驚鴻鳴。
我勸老天重開眼,風霜無語歎落花。
自古天才多薄命,不許人間見白頭。
即便是夫差麵對這上天,心中也是充滿了敬畏,日落中天,繁瑣的祭天儀式終於順利完成。
下麵就輪到祭拜少薑了,這次不用群臣,隻用夫差一人就行。當然也沒有這麼隨意,夫差先給隨行的大臣一人一個大紅包,然後直接打發回家:“今天放假!走吧!走吧!”
然後帶著侍衛,由西施陪同,一步一步的向虞山之頂爬去。
望著矮矮青塚,夫差緩緩的在少薑墓前跪了下來。
此時夫差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不是悲傷,不是難過,而是思念。
那個日日夜夜站在望齊門上發呆的母親,那個跟小孩子一樣的母親,那個心中從來隻有悲傷的母親,那個心中隻有齊國的母親!
已經不在了,有的隻是長大了的夫差。
別來春半,觸目愁腸斷。砌下落梅如雪亂,拂了一身還滿。
雁來音信無憑,路遙歸夢難成。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
一旁的西施緩緩的抱住夫差說道:“夫君?何故如此悲傷?”
夫差道:“西西,你知道當初我為何留下你嗎?”
西施道:“臣妾不知?”
夫差搖了搖頭,苦笑道:“你怎會知道,就連我也不知道!為何天下會有這種女子!一切都是天意!天意!”
西施歪著頭懵懂的看著夫差,表示根本聽不懂夫差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