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周圍的人個個都看著她笑。
這些嘲笑聲,這些鄙夷的目光,一下觸動了易蘭的自尊。她呼一下站了起來,對著我說:“威廉,你是不是也和他們一樣覺得好笑?”
不等我回答,她又接著說:“是,我是沒有喝過香檳。我甚至以為香檳不過就是加了糖的碳酸飲料。可是那又怎麼樣呢?因為我的出身,你們便覺得你們比我高一等嗎?”
我是第一次被人當眾指責,臉上有些掛不住,低吼道:“你要麼向大家道歉,然後安靜的坐下。要麼就現在出去!”
易蘭聽了,大聲的笑了起來,說:“其實,你和大家是一樣的。你也以為我攀上了君康,也以為我是為了錢可以出賣身體的人。我的真心,在你們看來一錢不值,隻因為我是窮人,對嗎?”
她的話,問得我很難看。
可是,她並不罷休,繼續說:“你們不是說我前段時間在君康那裏嗎?你不是也以為我攀上他了嗎?好,我告訴你為什麼?因為你要見他的奶奶,因為她的奶奶祖籍是四川的。我想討好她,就弄了些豆豉魚。因為你不喜歡這個味道,我隻能去他那裏試著做菜。這樣,明白了嗎?”
她的話音一落,就拔腿走了出去,留下瞠目結舌的一幫人,這其中包括我。
派對最後以不歡而散收場,我回到我們同居的地方,開門時心情有些忐忑,我很害怕,打開門後屋裏空蕩蕩的。
還好,我在黑暗中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窗台上的易蘭。
我疾步走向她,將她狠狠地按在窗台上,衣服都沒有脫掉,就著急的進到她的體內。我內心的不安和恐慌,需要借助這種方式發泄出來。她還在我的身下,她還是屬於我,占有她的人隻有我。
那時的我還太年輕,也太驕傲。明明感覺兩人之間正在疏離,明明知道她對我的態度發生了變化,我卻還是自負的相信,她不會離開我,她也離不開我。
那晚過後,我們的一切恢複了正常。可是,有些東西好像變了模樣。她還是為我下廚,為我準備衣物,為我打掃房間,晚上也從來不拒絕我的求歡。但是,到底不一樣了。她不會再傻乎乎的看著我笑,不會再找借口想方設法的纏著我,甚至在床上她也不再主動。
我想著,總會好的,過段時間她氣消了,就會好的!
轉眼又過了八個月,到了我的生日。為了哄她開心,我老早就告訴她,今年的生日宴會會請她參加。
往年的生日,我從來不讓她參加,還是那個原因,我不願意別人知道她的存在。不過今年,我想,我或許不介意別人知道我們在一起了。如果,這能讓她開心一些,能讓她變成以前那個眼光隻追逐我的女人,我願意公布我們的關係。
生日的前夕,她變得很忙碌,甚至做了四份兼職,忙得基本上不著家。我為此連連抱怨,她卻一副神秘的樣子,不肯告訴我為什麼這麼做。
到了我生日那天,她當著很多人送我一份禮物。是個長方形的小盒子包裹著的東西。
我興奮的打開,結果,是一條條紋狀的方格領結。我的笑容僵在臉上,作為基本的社交禮儀,她難道不知道這樣的領結是不可以送人的嗎?
我忽然很難過,原來我們兩人之間差了這麼多,原來我期盼已久的東西,卻隻能換來大家的嘲笑。
果然,在場的人看到這條領結後,都鄙夷的看向她,用那種看路邊乞丐的目光看著她。
蘇珊高聲說道:“不是吧!你是故意的吧!不會連什麼樣的東西是不能做禮物的都不知道吧?”
易蘭聽了,臉色有些發白,小心的看向我。
我忍了忍心底的怒火,說:“不要緊,多少錢?就當是我自己買的。我把錢給你!”
話落,易蘭的臉上一絲血色也沒有了,彷佛要跌倒一般看著我,半天才說:“那算了,你拿給我吧。我改天重新補送你一個。”
我猶豫了一會,還是將領結遞還給了她。
然後,出乎預料的,一個男人忽然衝過來,狠狠打了我一拳,打得我把桌子都撞翻了。
我爬起來一看竟是君康,怎麼忘了,今天請的人很多,他也來了。
君康狠狠地看著我,說:“你還是男人嗎?你知不知道,小蘭為了存錢給你買這個禮物這段時間有多辛苦?”
說著,他一把將易蘭的手扯在我的麵前,說:“你看看,她為了給你買這個對她來說是天價的領結,她不僅在圖書館勤工儉學,還出去做家教,幫人家做小時工,還幫著飯店做廚。她真是瞎了眼,怎麼會看上你這麼一個人?你嫌棄她是不是?我告訴你,你別太把自己當人看!你不稀罕她,稀罕她的人多得是。。。。。。”
他還想說,易蘭卻是拉著她,哀求的說:“君康,別說了,別再說了。咱們離開這裏吧,我不想再讓人看笑話了。”
那天晚上,我的生日宴會再一次的不歡而散。我回到我們的家,我多麼希望她隻是和以前一樣發發脾氣。可是,房門打開後,此刻迎接我的是一室的冷清。
我發了瘋一樣,在屋裏尋找,很可惜,沒有易蘭。甚至於,沒有任何屬於易蘭的東西存在。
第二天,我去她上學的地方找她,卻看見她和君康在一起說話。
我當時被打擊得不行,完全失了分寸,上去就質問她:“怎麼?才從我那裏搬出來,就這麼迫不及待的和他勾搭在一起了?”
說完,我就後悔了,她的臉變得毫無血色,眼神也有些空洞,好像不認識我一般直直的望著我。
我意識到了自己的口無遮攔,想要道歉,她卻沒有給我機會,扭頭就走了。
後來,我想著,先這樣試試吧,如果我不是非她不可,那我何必低聲下氣的去求她呢?
隻是,我還是忍不住去想她,還是忍不住回到我們共同的家,期盼她能像平時一樣做好食物在裏麵等著我。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了一個月,我們家族和君氏企業的合作案終於談成。簽約儀式結束後,君康的奶奶叫住了我,說想和我單獨談談,我對此感到意外,卻不動神色的答應了。
君老太太並不客氣,直接說:“我老早就知道你!因為阿康和小蘭為了幫你促成這次合作,變著法子的討好我這個老太太。尤其是小蘭,你說那孩子,怎麼就那麼死心眼。她明明不喜歡豆豉,還陪著我吃。說來不怕你笑話,我家裏是國內西南部的,特別喜歡這些有怪味的東西。隻是,出來這麼多年,外麵雖然有賣的,但是到底不正宗。沒想到,小蘭這孩子有心,還能給我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