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沒有傷害你,最多比你好運氣。”莫蘭沉看眼前燈光萬千,他不是不知道穆筱笛那種想要將相思變成世間最可憐的可憐蟲的想法,隻是她不知他不願意這樣?知道的,卻又一直對他要求這個那個,“你也知道我不可能讓你這樣對她。”使得她離開厲家已經是他的讓步,她如果離開厲家,那該多傷心,她那是打算一輩子將自己和厲家掛鉤的。
“好,先說說怎麼讓她離開。”她洗耳恭聽。
她又怎麼不知道袁相思有多愛厲家,即便是和厲珩離婚了,都沒有遠離的跡象。本來以為以她的性格會大發脾氣,然後找她算賬,再者至少回英國去。她總是出乎人意料的。還生龍活虎要將那個破公司救回來,看樣子還很努力,想要長期將它搞上去,比肩天鳴。哈,她最看不得就是女人在愛上一個男人之後,離了男人就要生要死,想不到她居然是個例外,少了她本以為能看到的一場好戲。
“你知道的,她的母親是穆柔,你的二姨。”莫蘭沉一口將剩下的酒喝幹,看穆筱笛隱忍的臉色,禁不住想笑,“這些你又改變不了,再者子非魚啊。”
穆筱笛哼地轉身不看莫蘭沉,“我又沒說什麼。”
莫蘭沉又悠悠說起,“你二姨和厲珩有一個女兒,親女兒。”
穆筱笛驚嚇轉身,“我沒聽錯?”包間裏的聲音似乎穿越了特殊玻璃的阻隔,嘈雜的音樂和交談傳到她的耳朵邊上,讓她覺得一切都不再真實。
莫蘭沉神色不明地點頭。
“哈哈哈,那這樣的話……”穆筱笛腦子飛速轉起來,“親女兒是她?”這樣的話,厲珩和袁相思說起來其實是表兄妹?
“她不是。”如果是的話,穆柔怎麼會讓她姓袁。
“那能做什麼?”要是讓袁相思知道自己和自己的表哥嘿咻過,那……想起有一天,她和她狹路相逢,她故意挑起她是厲家養大的人這件事,順便還說自己和厲珩怎麼怎麼去玩,她聽見直皺眉,就說,你們真是,表兄妹怎麼可以那樣。
她記得那時她就好像想到什麼惡心的東西一樣,直搓手臂說冷。
哼,要是她也成了厲珩的表妹,還真不知道那時她的表情會是多精彩。
“我說有用,自然是有用,而且我還沒說完。”
穆筱笛翻白眼,最討厭他將話分成幾段!
“厲皖南不是一直說他對穆柔隻有姐妹之情嗎?可是現在呢?”莫蘭沉捏了捏眉頭,又說,“讓相思離開最重要的誘因是,她並不是穆柔的女兒。”
啪!
又一記響亮的耳光子。
厲珩醉醺醺地倒在地上,臉上的淤青的指痕不止一重。他撲倒在地,嗬嗬傻笑。
“我早就說過,你別做這樣的傻事。她又怎麼會是那種糾纏的人,你都這樣,她就是再愛你也會逼自己放手。”黎笙笙怒不可遏,“你以為她是誰!她是袁相思啊,世界上最能忍的人,也是對自己最無情的人。你信不信,即便她真的愛你入骨,也不會求你轉身。即使是說她犯賤也好,什麼都好,她就是這樣。寧願一輩子舔著自己的傷口孤獨一生,也不會要一份需要求回來的愛情。”
他什麼都不懂!從來不懂袁相思。
黎笙笙氣到幾乎都想要再刮自己一耳光子,她又是怎麼相信了這個男人。她不是自以為了解Cicis,還不是陪他做這樣的傻事。她幾乎能猜到,Cicis一定已經將自己拉進了黑名單。永不再見的那種。
她其實,隻是想,要是Cicis原諒了厲珩,那她……也不是不能忘記姐姐。她離開的那段時間查到了一些事。
姐姐,她……是她自己錯了,還一直誤導她。她甩甩頭,將那些混亂的思緒拋開。
“厲珩,你知道我和Cicis和Lance是什麼關係嗎?除了是發小,我們還有過過命之交。你知道我背叛她的時候,她做了什麼事嗎?她說她識人不清,喝了三天的酒,住了一個月院。林小蠻算什麼,一年的朋友而已。我不一樣的,我對她的傷害,遠比想象的大。”
“他們之所以不原諒我,是因為,我們有過命之交。可是我卻背叛了她。”黎笙笙坐在地上,白色的晚裝襯得她膚色若雪,燈光下有些慘白無血的樣子。
“你知道我們在英國那邊的家的遠處有一處河流嗎?很寬很急的一條河,平時裏厲叔叔和藍叔叔都不讓我們去,因為我們都不好好上遊泳課。我怎麼會是一個安分的主兒,所以偷偷拉了他們來兩個去玩。那時候是夏天啊,我怎麼可能隻在岸邊看看,我當然下水啊。”
“我們找了一個平穩的地兒,那裏人少,方便我們女孩子。我先下的水,又和他們說怎麼清涼,他們還是不肯下來。最後是我將他們的衣服弄濕了,說不能虧本啊,才下來的。”黎笙笙說到這裏的時候情不自禁笑了,似乎當時的情景就在眼前一樣。
“我們都不知道,這裏其實因為河道轉彎河床邊寬才看起來水流平緩。其實,由於長時間激流衝刷,河床中央是很深的。靜水流深,我們根本看不出什麼異常。本來也是沒事的,我們很小心。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們過去的那天,上流蓄水,然後忽然……忽然……”黎笙笙哽咽,說不出的恐慌,控製不住地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