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道融雙眼微眯,手中槍迸發出強烈的戰意,這既是頂尖高手之間的對決,也是頂尖神兵之間的對決。
隻見趙佩臻步伐愈來愈快,直至秦道融身前三步之時突然拔地而起,使出一招刀劈華山向秦道融的頭頂砍來。秦道融卻也不慌,抬手將那凜冬槍橫舉,便擋住了自上而下的刀勢,但趙佩臻刀勢不減,力量不收,將那如歌刀向右一偏,便要順著槍柄去斬那秦道融的手指,刀速之快隻見寒光閃爍。
秦道融不愧為頂尖高手,感到槍柄之上的壓力有所偏差便知不好,電光火石之間鬆開了握住槍柄的右手,使槍身朝下脫離了如歌刀的攻勢,隨即雙手握住槍柄,運動內力騰空而起,雙腿側麵踢出,迎上變勢而來的如歌刀,隻聽“砰”的一聲,趙佩臻與秦道融皆備對方震開。
“大哥好刀法。”秦道融由衷的說道,雖然隻是幾招試探性的攻擊,但從中也能看得出趙佩臻對手中刀的掌控,早已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趙佩臻沒有說話,他自自幼與秦道融一起練功,自然知道秦道融武藝高強,若要拿下他絕不是一招半式之功。
秦道融見趙佩臻沒有回話,也不再多說,雙腿站定挺槍而出,一招“毒龍纏身”使出,槍頭抖動,挽出一個碗大的槍花,直逼趙佩臻的腰間,趙佩臻知曉此招難纏,便收了攻勢,身隨槍走,向右閃躲,右手握刀豎立身前,阻斷槍勢纏繞。秦道融這槍法乃是師從有北地槍王之稱的陳秀習得,自幼便槍不離手,雖時至今日也未曾達到其師之功,但也已無限逼近,隻見秦道融掃、刺、挑、崩,將槍中四絕盡施而出,逼的趙佩臻隻有躲閃隻能,沒有還手之功。
趙佩臻所習刀法本就是大開大合之勢,如今被秦道融的槍術纏身,一身武藝不得施展,卻以輸了大半。秦道融並沒有因場中局勢於己有利而放鬆,正如趙佩臻對他的了解,秦道融對自己大哥的武藝也了若指掌,知曉趙佩臻絕不會這麼輕易地敗給自己。
果然,在連續的輾轉騰挪依舊不能化解攻勢的情況下,趙佩臻舍車保帥,以左臂迎向秦道融的槍口,“噗茲”一聲,槍頭應聲穿透了趙佩臻的左臂,但秦道融的攻勢也被迫停下,就在這轉瞬即逝的功夫,趙佩臻強忍疼痛,棄了手中刀,右手握住槍柄催動內力,一聲大吼將槍身掄動起來,將槍身另一頭的秦道融震飛了出去。
秦道融在空中一個鷂子翻身便平穩落地,但其內心起伏,體內血液受到趙佩臻內力攻擊而激蕩不平,嘴角隨之滲出一絲血液。秦道融伸手將嘴角的血液擦幹,接住了趙佩臻扔過來的凜冬槍,直視著趙佩臻:“大哥,在戰下去,就是生死之局了。”
“今日你我,既分高下,也分生死。”趙佩臻神情平淡的說道,隨即彎腰撿起如歌刀,一往無前的衝殺過來。
不知戰鬥了多少個回合,隻看見夜幕逐漸降臨,黑暗漸漸籠罩。趙佩臻那本就破碎不堪的金甲此時已是一副血甲,隻餘胸前護心鏡處還尚在。
秦道融也不遑多讓,此時也是披頭散發,血肉模糊。秦道融與趙佩臻靜靜的看著對方,二人的嘴角皆是滲出一絲笑意。“大哥,今日一戰,可還滿意。”“甚是滿意,此生已無遺憾,下一招,必分生死。”
秦道融與趙佩臻的眼神盡皆嚴肅起來,他們知道,這將是他們最後一次的戰鬥,不是對方死,就是自己亡。
“嗖”就在此時,一聲箭響打亂了這一刻的寧靜,趙佩臻低頭看著已經破碎的額護心鏡,伸手將那支響羽箭拔出,釋懷的笑了笑,仰麵倒地。
“大哥,大哥!”看著倒地的趙佩臻,秦道融仿佛墜入了無底深淵,他飛奔向趙佩臻的身邊,將奄奄一息的趙佩臻摟在懷裏:“大哥,你別嚇我,你不能死,你堅持一下,你不能死。”
“咳咳。”趙佩臻的嘴裏吐出幾口鮮血,伸手摸住秦道融的臉頰說道:“小融,不必這樣的,大哥怎麼可能真的殺你。”“大哥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會的,否則你怎麼會刀刀避開隻有你知道的我的死門,我馬上找你給你醫治。”
“我已油盡燈枯,大限以已來,我為南明王朝奉獻了一生,為人臣子,我無愧於君,為人兄者,我自問也無愧於你,隻是愧對了你阿嫂和你尚在繈褓的侄兒,答應大哥,照顧好他們。”“大哥我答應你,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你別死。”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