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這一聲聲的催促,讓滿是疲憊的施婉君不得不睜開眼,看到一張放大的臉龐,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奶娘,你怎麼在這,難道你也?”想到董家可能沒有放過陳嬤嬤,婉君悔不當初的囈語,“我對不起你,我不該,我不該……”
這事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但有些事如果能夠重新來該多好。
“傻小姐,你在胡說些什麼,小姐沒錯,都怪寶瑤小姐不對,這麼小的年紀就這麼狠的心腸,都不知道崔氏是怎麼教孩子的。”
陷入回憶裏的施婉君還未回神,腦海中不斷的想著自己被亂棍打死的場景,最後一眼看到陳嬤嬤向她走來,為什麼她這樣對待陳嬤嬤後,而她還一如既往的疼惜她呢,不然的話,她也不必趕來,更不用賠了性命。
“咦……”女子嬌聲一叫,“小姐醒了?”說話間快步走到床邊,模樣滿是擔憂的說:“小姐,你是想嚇死奴婢嗎?不是說了讓你不要和他們太親近嗎?怎麼就是不聽呢!”
午夜夢回間才能聽到的怒斥聲,忽然再次聽到,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月季你……”婉君睜大了眼,挪挪唇,有些迷茫的模樣。
“好了,好了,別沒大沒小的,小姐也是你能訓斥的。”陳嬤嬤臉一落,不悅的指責月季,月季有些不服氣的說,“嬤嬤你是知道的,這些話,月季也隻會在自己人麵前說,可是小姐不爭氣,還以為那邊的人有多好,現在落到這田地,好在這傷大夫說還不是很嚴重,養好了不會留下疤痕的,否則的話,將來可怎麼辦才好。”
看著她們一言一語的來回,婉君隻覺得有些喘息不過來,就在這時,又見紫薇端了藥進來,見到她坐在床上,瞳孔一亮,快步上次,輕聲細語的感歎,“小姐可算是醒了。”
輕輕柔柔的一句話,卻使得婉君淚如雨下。
“怎麼?很疼是不是?”一雙杏眼裏滿是擔憂,聲音也緊了幾分。
紫薇長了一副江南女子的俏模樣,曾經在她毀了容貌後,還有人故意告訴她說,大家都覺得,她和紫薇站在一起,紫薇像小姐,而她才是丫鬟,雖然穿著丫鬟衣裳,侍候的人是紫薇,可就是因為這些話語,讓她慢慢的疏遠了紫薇,到最後甚至成了崔氏的幫凶,要了紫薇的命。
紫薇轉身拿過鏡子,往婉君麵前一擺,柔聲勸道:“小姐不必擔心,已經叫大夫來看過了,小姐的傷口不深,隻要這段時間,我們好好注意些,就不會留下疤痕的,小姐還是跟以前一樣漂亮。”
“疼的話,現在有這麼一道傷口,肯定是有些疼的,但是這傷口正好也提醒了小姐,以後要多注意些,現在先把藥喝了吧。”
紫薇還是如以前一樣,說話做事條條是道,一點都不慌亂。隻是婉君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了,哪還有閑情去喝藥。
“怎、怎麼會?”
婉君顫抖的伸出手就要摸自己的額頭,卻被紫薇快一步握住,嬌俏的臉龐盡是擔憂,“小姐,摸不得,才上了藥的。”
“可……”她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回事,怎麼回到了被寶瑤推入池塘的這一年。雙手攤在自己眼前,明顯小了許多,又看了看身邊的陳嬤嬤還是紫薇月季,陳嬤嬤年輕了,紫薇和月季都還活著。
“小姐這是怎麼了,不是撞傷了腦子吧?”月季一驚一乍的說了出來,陳嬤嬤和紫薇同時責備的瞪了過去。
陳嬤嬤更是直言罵道:“你這小蹄子還傻站在這裏幹什麼,快去把大夫請來。”
“噢噢,”月季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似的,撒開腿丫子就往外跑。
不一會兒大夫來了,說了一大串,婉君都沒聽清楚,直到祖母牽著華鴻過來,婉君才回過神來,眨著淚染濕了的眼眸,目不轉晴的盯著他們兩人,就怕他們突然消失似的。
“我的好婉君,再哭祖母也要哭了,你看華鴻,之前看你出事就哭到現在,好不容易消停了,你就行行好,別讓我們再跟著受折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