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特會遊泳,而且遊的極其的好,這樣一個遊泳高手想不到居然會暈船,還是暈的那麼厲害,上吐下瀉,伴隨著低燒,弄得她根本無法走出船艙,整天整夜躺在左搖右晃的床鋪上,奄奄一息。
“小姐。”身穿白大褂的船醫敲了敲門推門而入,麵帶著禮貌的微笑上前坐到床邊,“今天感覺怎麼樣?”
夏洛特睜開模糊的雙眼,扯了扯嘴角勉強露出一個微笑,禮貌地回答:“謝謝彼德先生,吃了藥要好些了。”
彼德點點頭,拿出聽診器聽了聽她的肺音,還好沒有雜音,又用電子溫度計測了她的體溫:“燒已經退了,相信隻要下了船你會好起來的。”
夏洛特感覺自己在船上躺了好久,由於之前一直迷迷糊糊著,所以她並不知道自己究竟到了哪裏,她舔了舔有些幹涸的嘴唇氣若遊絲地問:“彼德先生,我現在到了哪裏?”
彼德收好工具,微微一笑回答:“過了今晚你便可以站在神秘的中國土地上了。”
“什麼!?”夏洛特一聽立刻驚呼出聲,強撐起酸軟的身體,深海般幽藍的雙眼瞪得極大,“怎麼去那麼遠?我沒覺得在船上待了這麼長時間啊?”
“別激動。”彼德輕輕將她按回床,搖了搖頭,“你之前有一個星期一直昏睡著,當然不覺得時間過的如此之快啦。”
“好了。”夏洛特還想說什麼,彼德站起身將工具盒拿在手裏,禮貌地點了點,“您好好休息,我還要去別的艙看看。”
彼德醫生走了,夏洛特有些艱難地坐起身,雙腳剛著地腦袋便一陣眩暈,她坐在床邊閉著眼穩了穩神,右手扶著旁邊的木椅慢悠悠地站了起來。
挪著無力的雙腳終於走到了舷窗處,看著窗外星空下幽暗的海麵,秀眉輕輕皺了起來,她沒想到要去那麼遠的地方,她隻想在離家不是太遠的地方藏著,她相信父親對自己的愛是不會忍心讓自己在外流浪太長時間的,而且,長這麼大她還從未獨自一人去過那麼遠的地方,心裏多少還是有些膽怯。
雙腳有些發麻,她轉身走回床邊,斜靠著床頭腦子裏開始勾勒著中國的模樣,以前母親跟她講過許多中國的故事,母親病逝前一直想回中國看看,可惜她病的太突然,去世的也很快,一直未能達成心願,所以對那個古老神秘的國度,心裏還是充滿向往的,同時也一直想代替母親回中國看看。
巴蒂斯特也是這個意思吧?夏洛特猜想著,弟弟是個十分細心的男孩兒,他一定也想完成母親的遺願才會將自己送到中國。
這個理由讓她十分信服,她點了點頭,重新躺回床上又開始昏睡。
天亮時,輪船終於停進了中國的港灣,夏洛特在船務小姐的攙扶下走下船板站在了中國的土地上。
“小姐。”船務小姐將夏洛特扶到了不遠處的長條椅上坐下,微笑著說,“您在這裏休息一下感覺會好起來的,我就不打擾您了,祝您一切順利。”
船務小姐說完後衝夏洛特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夏洛特呆呆地坐在長條椅上,看著陌生的場景,陌生的臉龐,唯一熟悉的便是眼前一片片黑色的頭發,與母親和自己相同的顏色。
“母親,我到中國了。”夏洛特坐了一會兒果然感覺好了一些,她將背包背在身後站起了身,緩緩地向出口走去。
穿過擁擠的人群,夏洛特走出了碼頭,抬頭看了看四周不知道該往哪裏走。
“漂亮的小姐。”正當她舉足不定時,一輛黑色的小車停在麵前,車窗裏探出一個中年男人的臉,滿麵和善的微笑,“第一次來吧,找到住的地方了嗎?要不要我帶你去?”
夏洛特的媽媽是中國人,所以她會中文,聽著陌生男人的話,看著她一臉敦厚溫和的笑臉,遲疑著問:“我不認識你,為什麼要相信你?”
“嗬嗬。”中年男人一眼就看出夏洛特單純無比,也看清了她藍色的眼眸,再次露出敦厚的笑容,“我是出租車司機,就是taxi,你明白嗎?”
夏洛特往轎車裏看了看,發現車裏隻有中年男人一人,打量著他的體形,估計著自己能夠將他打倒,於是點了點頭,拉開車門上了車。
中年男人發動汽車,一麵開車一麵滔滔不絕地介紹著當地的風土人情,聽得夏洛特心馳神往,對他的戒心也少了一些,不知不覺聽得入了迷。
路麵越來越顛簸,夏洛特看了看外麵的景色,幾乎看不到人煙也看不到房屋,一下警覺了起來,連忙叫中年男人停車。
中年男人不但不停車還猛踩油門向著更加冷清的小路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