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壽宴183壽禮(2 / 3)

她這番話說得原是語氣神情都老成,隻奈何模樣稚嫩,看起來不盡可愛,宋照之看了都不禁笑了起來,但她“和哥哥一起吃”一句卻也讓這個叫哥哥的欣慰之餘不免大感得意,自己的妹子這樣依賴自己,可不是做哥哥的好大的臉麵嗎?

本就是冬月裏天寒地凍的時節,幾日後到了幼漪正生辰的那一天,從前一晚後半夜起便下了好大一場雪,到了清晨方停了下來。一輪紅日從東方的天際升了起來,萬丈金光照在潔白的雪地上,映出好燦爛一片光景。

幼漪坐在梳妝鏡前,雙手支著下巴聽著外麵院子裏仆役掃雪的聲音發呆。錦玳將她平素的雙平髻重新綰成雙螺髻。幼漪尚且隻有八歲,雖然雙螺髻較之雙平髻顯得要莊重些,到底還是顯出了幾分稚氣的可愛,也是因為年歲尚小的緣故,兩枚發髻隻用了一半的頭發來綰,其餘一半的頭發仍然垂在肩後,是以兩枚發髻都隻小巧玲瓏一點點。幼漪將目光轉回鏡中時,錦玳正將兩隻小小的金絲嵌紅寶玫瑰樣鈿花插進她的發髻中。錦玳見她目光中微微流露詫異之色,嘴角輕輕瀉出一絲笑意,轉身折下今早插進白瓷冰紋長頸瓶中供養的白須朱砂梅,擇了小小兩朵也替她簪在發髻上,現下本是鮮花難得的時節,較之冰冷的珠翠,這兩朵紅梅在她小小的臉龐兒上更添靈動生氣。

“我們小姐果真是好容貌,小小的年紀便已經這樣叫人移不開眼睛,待到長大了可還怎麼得了?。”錦玳手上動作收拾停當,看著鏡中左顧右盼的幼漪,微微笑道。

幼漪左右揚了揚臉,看清鏡中自己的樣子,的確是個極為難得的可愛漂亮的小女孩,五官大部分隨了父親這一邊的長相,小小年紀已頗顯出精致的輪廓。她生母鬱氏容貌不過中人之姿,但是一雙眼睛生得很好,直如秋水橫波,顧盼之間常常流露她自有的動人風韻,隻是近幾年來因為心思苦悶,一雙妙目究竟也暗淡了。幼漪與兄長的眼睛長得便像鬱氏,極是出色。

雖說是替幼漪慶祝生辰,但是閨閣中的女兒家到底不好見外客,因而來得客人雖然多,但是除了幾家親眷和宋府世交的幾戶望族世家,其餘更多人隻是在外院專門用來款待賓客而設宴擺酒的兩間廣廳裏。

下過雪的路麵難免濕滑難行,幼漪的乳母孫氏索性將她抱在身前帶著錦玳等一眾丫鬟往鬆嘉閣去先給宋老太爺和太夫人請安。孫氏是待從前的宋幼漪很好的,她初初醒來時受到冷待便有孫氏有孕回家生產去了,府裏沒了真心從細處關懷她又管得住身邊伺候的下人的人的緣故。

“姑姑,小妹妹可好嗎?”幼漪趴在孫氏肩窩處軟軟地問道。

“好啊,小妹妹吃得可比你小時候多多了,小身子和她兩個哥哥出生的時候一樣健壯。”說起自己女兒,孫氏不免興奮了。

“那我一會兒要去看一看小妹妹。”幼漪喜歡小孩子,心裏有些雀躍。這幾日來,幼漪的腦海中不斷出現一些她先前不曾看見過的畫麵,多是關於從前的宋幼漪的生活,絕大部分都是睡夢中夢到的,還有一些則是她不經意間鑽到她腦子裏去的,如同看電影一般,她漸漸地更了解了那個宋幼漪僅僅八歲的一生。忽想起孫氏的兩個兒子對從前的自己似乎也是非常愛護的,不由得也想見一見,幼漪又道:“兩個小哥哥今兒可也來了?”。

“哎呦,那有什麼不行的?!”聽得幼漪果然比從前開朗許多,孫氏心中也喜不自禁,直道:“那兩個小子不方便進內院來看小姐,老太爺看得起他們,讓他們跟在少爺身邊伺候讀書,得以跟出去見了好大世麵。”

說話間,鬆嘉閣儼然的屋舍已經到了。一走進鬆嘉閣的院子,便可見裏麵好大一棵古鬆,雪後的空氣裏依稀還能聞到清冽的鬆葉清香。小丫鬟們被留在外頭一進的茶房裏等著,孫氏和錦玳抱著幼漪往後頭內堂走。

“小姐過來了。”一向留在宋趙氏身邊伺候的丫鬟錦釵迎上來,行了禮之後,又親熱地喊了:“孫姑姑好。”最後才看向錦玳,認真地問她:“錦玳,你照顧小姐可好好用心了?”

錦玳還不曾作答,幼漪已經先出聲了,道:“錦玳很好的,你作姐姐的不許凶她。”

她原本是因為心理年齡比她們姐妹倆要大一輪,這句話說出來是想像姐姐教訓妹妹的,隻奈何她外麵的這副殼子太小,這句裝老成護短的話一說出來,不隻孫氏和錦釵錦玳姐妹倆都笑了,另有一個陌生的聲音發出了一聲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