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妄圖用手指再來戳我腦門的時候,我已經竄開了,開車門,做到駕駛位置。她看了我一眼,也隻有自己開門上了副駕駛的位置。
她坐上來,突然說:你身上怎麼那麼臭?
我拎起衣服,聞了聞,的確是汗臭!有一點難為情,但是還是理直氣壯,說:我那是勞動的成果。那是光榮的臭!你也一身的臭,酒臭。你那是無恥的臭。
切!她瞪大了眼睛,說:你再老頭老腦的,我就不客氣了!
誰怕你不客氣啊?我說。
她有一點生氣了,說:你是反了?
看她生氣的樣子,真是有趣。我大笑,笑得有一點收不住氣,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她看著我,越加生氣,伸手狠狠地在我的胳膊上揪了一把!
“啊~”這一回是真的被她弄痛了!她可真的夠狠心。這是我沒有料到的!看到我淒慘無比,她得意地笑,還放了一張CD,是張學友的老歌《你好毒》!節奏明快,歌詞幽默。正是適合她得意的心情吧?
我說:真是應該讓你被那個男人帶走。隨你被他整成什麼樣子!
她不理我,隻說:快點開車回家!
這一點不得不聽她的。我們都有一點累了。尤其是她,看起來興奮又疲憊。一路開著窗戶,可以看到田野裏飄悠的螢火蟲。她側著身子,看得認真。這個時候的她,也是像孩子的。
她回頭,說:明天晚上,幫我抓螢火蟲,放在瓶子裏。
我還沒回答她,電話就響了起來。是溫馨!
差點忘了告訴她,我趕緊接電話。
她問:小溪,你在哪?還沒有打到車嗎?
聽得出來,她很焦急。這讓我感到抱歉。我說:溫馨,對不起。我得把老板送回家去。所以,今天不來打擾你了。對不起,剛才忙了一下。忘了打電話告訴你!
她在電話那端,說:哦!這樣。沒事。你忙。
語言簡潔到讓我有一點擔心。我說:溫馨,對不起。改天,我陪你?
她說:沒事。我想睡了。你沒事就好。掛了。
嗯!拜拜!我說。
掛下電話的那一刻,我心裏還是有一點擔心。她會不開心。盡管多年來,我們一直都沒有挑明什麼。雖然她陸陸續續也有過男朋友,但是關於彼此在心裏的地位,我們知道是不可替代的。今天,我是錯了。
肖童問:怎麼了?
我說:沒事。明天,我去辦這件事。
我已經完全不像剛才那麼興奮。隻順從地答應。這讓她很不習慣吧!但是,她沒有多問。
我說:我可以有個要求嗎?
她說:什麼?
其實,剛才答應了睡到朋友家去的。
林溫馨?她問。
我點頭,說:但是,沒做到。你知道很多女孩子都很小氣。
所以……你想睡過去?她問。
我點頭。
她沉默,半晌才說:記得明天早點回來給我做早飯。
我懸在嗓子的心,立刻放了下來。我把車停在路邊,說:那我打車去了。
兩個人都下了車,在車頭處遇上,我看了她一眼。她也是。
我說:我會早點回來。
她說:嗯!
她上了車,然後迅速地啟動車子。車子在清冷的街道,漸行漸遠。直到她和車子漸漸消失,我才攔了車子,奔赴溫馨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