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給趙野,叫他從家裏拿了被子來,我到“倉庫”裏的破沙發上,去睡一夜。
他到,看見我這樣狼狽的樣子,接過我的行李,說: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我勉強笑,說:這不是很好嗎?我自由了。
真被人包養了?他小心翼翼地問。
放P啊!我說。然後歎氣,說起家裏的事。
趙野聽後,說:那大家可以幫你的啊!
我說:欠你們和欠她有什麼區別?我寧可欠她。
趙野看了看我,說:那我還可以做什麼呢?
不用。我自己能行。我說。
他說:你這個人就是這樣倔強。
我也勉強自己笑。說:有什麼辦法,我就這德性!
他也笑,遞過來一支煙,說:抽一支,心裏會痛快一點。
他為我點上,我們坐在地上,兩個人悶頭抽。最後,他說:wing跟你說了?
我點頭,說:嗯。
她也跟我說了。趙野說。說著,他又抽了幾口,說,她,真的是一個好女孩。所以……所以……趙野說著,又看著我說: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地待她。
趙野,你什麼意思?我問。
趙野低了低頭,說:我希望你能好好地愛她。
我推了他一把,憤怒地說:你像個男人嗎?你愛她,就該自己去愛她。愛情,可以轉交的嗎?
趙野隻是苦笑,說:我隻是希望她幸福。
對不起。她的幸福,我給不了。我說。
唉……他長歎,再點煙,說,世界上的事,就是那麼會折騰人!
是。我把煙蒂扔到很遠的地方。我在想念她。我是那麼想念她。可是,我卻不能想念她。
趙野問:小溪,你是不是喜歡林溫馨?
溫馨?我看著趙野,竟然回答不上來。我竟然已經無法那樣坦率地對別人說:“是,我喜歡林溫馨。”然而,我也隻有點點頭。這樣搪塞他的疑惑。
趙野也隻是點點頭,說:如果溫馨也喜歡你,那麼我不勉強你。
我說:wing的幸福,就交給你了。
他點頭。
趙野後來走了,因為太累。我就躺在破沙發上,抱著我的吉它,撥弄著琴弦,彈起那一首《從開始到現在》……
歐小溪!我突然聽見肖童叫我。
她竟然站在“倉庫”的門口,看著我。她上前,拖起我的手,說:歐小溪,我家裏的老鼠夾、老鼠籠這些都沒有被撤掉。而且,我的櫥房裏還有很多你買回來的水果。我都不要吃。扔掉太可惜了!你給我回去收拾掉!
我看著她。她回頭,也是伸出兩個手指,說:看什麼看?再看,就戳瞎它!
還是那麼囂張跋扈的女人!然而,有什麼辦法呢?隻有跟她回去咯。因為我其實是那麼想要跟她回去!
跟著她出了門,她在前麵走,我在後麵跟,跟著,跟著,她突然一下子就蒸發了似的,無影無蹤了。
肖童!肖童!我開始拚命地叫她。
她突然出現在前麵,回頭笑我,說:就知道你想回來!
看她這樣得意的樣子,我竄上前去,把她撲倒在地。任憑她怎樣掙紮,都不放手。
小溪!小溪!
我睜開眼,看到的竟然是wing。原來我依然抱著我的吉它,而wing不斷地想要幫我拿掉吉它。
而我隻是做了一個夢。僅此而已。我依然要在“倉庫”裏渡過我的接下去的日子。
Wing說:趙野說你在這。我給你送點早飯過來。
她送過來,是牛奶和麵包。雖然簡單了點,但是我知道一定可以填飽肚子。可是,肖童呢?她早飯會吃什麼呢?
Wing說:想什麼呢?
我說:謝謝。
吃完飯,我躺在沙發上。Wing開始彈起《戰鬥機》。彈著,她笑了,說:要是永遠那麼簡單的快樂,多好!
我知道她的意思,如果沒有愛情,那麼我們就不會那麼不快樂。然而,就算知道愛情會令人愁腸百結。我們依然那麼前赴後繼地湧向她。
沒有愛情的女人,再美麗,也隻是像一口枯井,掏出來的是冷冷的月光。
所以。生命裏,缺什麼,都不可以缺愛情。